初曦的眸光轉向了平靜的躺在床上的顧遠昭,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臉上,襯托得五官愈發清隽了起來。
他長得真得很俊美,眉毛比普通人要更黑更濃一些,聽說這樣的人更深情。
睫毛長而密,像一把小扇子。
初曦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了他高高的鼻梁,卻被一隻手抓住了。
如墨般的眸子睜開了,上面綴着星星亮光滿江春水,直直的射向了她,讓她無處可藏。
“你、你沒睡?騙子!”
初曦紅着臉低下了頭。
“啊!你做什麼?”
一隻大手托着她的腰,轉瞬間,她就感到自己騰空而起,撞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中。
顧遠昭:“睡吧。”
初曦将臉貼了上去,裡面的心跳聲和自己的一緻,她眉眼忍不住彎了起來。
第二日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外面吵吵嚷嚷。
初曦看着淩亂而空蕩蕩的床鋪,撫了撫額頭:“昨日的一切,不是做夢吧?”
她半拖着腮,對着水盆裡的水照啊照,總覺得一覺醒來,自己的嘴唇傷口處更腫了一些。
嗚,疼!
初曦雙拳緊握,可惡的白鶴尊者,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執秋對房内機關了解頗多,檢查了初曦房間内的設施,将幾張字畫和家具推到了一個陣法角度,這房間的牆壁處竟然開了一道門,直通隔壁的房間。
而隔壁的房間,昨夜并未住人。
初曦看着住持。
住持一臉無辜道:“老衲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初曦着實不解:“我與貴寺有仇?第一次是炮竹爆炸,還賴到了我這個受害者身上,第二次是半夜被迷暈,差點被掐死。”
住持隻是歎了一句:“阿彌陀佛,幸虧施主福大命大。”
初曦将住持單獨叫到了自己房間,對他施展攝魂術。
初曦一臉清純無害,聲音溫柔至極,雙眸卻逐漸變得漆黑:“大師可願意說實話?”
住持吹了一口茶,神情淡然:“出家之人,不打妄語。”
初曦手指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大師可有一個徒弟?”
住持:“有。”
初曦:“他現在在何處?”
住持:“大弟子和二弟子在寺内幫我管理事務,三弟子淨遠前幾日失蹤,至于小弟子......他已經失蹤好幾個月了。”
初曦:“當日我的房間為何會發生爆炸?”
住持一臉坦誠的模樣:“老衲實在不知道。”
初曦:“大師可對樂曲感興趣?”
住持聲音溫和包容,眸光猛然發亮,對準了初曦的視線:“修心,自然要修分别心,老衲對什麼都感興趣,也對萬物都不感興趣。”
不知為何,初曦與他交談,總有一種不自覺的信任和崇拜,仿佛他的聲音帶着神奇的魔力。
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
初曦拿出了笛子,當着他的面吹了起來,然而住持卻雙眸含笑,神情悠然,靜靜的聆聽着。
初曦的雙眸逐漸變得失神,面容呆滞的緩緩放下了笛子。
住持唇角勾起:“初曦,壽宴上,是你給蕭承傑下的藥嗎?”
初曦一闆一眼的說道:“不是,我下的是糖豆。”
住持眸光閃過狠厲:“你不想要解藥了?”
初曦神情突然變得痛苦,哆嗦着嘴唇道:“想,但他是我二哥。”
顧遠昭抱着雙臂看着房門,皺起了眉。
薛晚月:“郡主是有什麼秘密,要單獨和大師講嗎?欸,阿昭,你的脖頸處怎麼有紅色劃痕?”
她伸手,似乎要扒拉開他的衣領查看。
顧遠昭身體條件反射的躲了過去。
薛晚月的臉色微微發白,身軀顫抖卻勉強笑道:“阿昭,我們何時如此生份了?”
顧遠昭垂眸,眸色閃過幾分愧疚,他将衣領向上遮了遮,道:“被貓撓的。”
與此同時,正用力向樹上爬的肥碩狸花貓“啪叽”一聲,摔了下來,肚皮向上,四腳分開。
薛執秋在兩人身旁笑道:“很多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過郡主這個小丫頭,倒是挺有意思的。”
薛晚月猛然想起今早所見......初曦嘴唇異常紅腫......頓時隻覺得心裡憋悶和酸澀。
她雖然新婚便成了寡婦,卻年紀在這呢,該懂的都懂。
隻是大盛雖然開放,可男女也不該在婚前就......阿昭,一向克己複禮,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守規矩?
住持:“他不是你二哥,他是你的仇人之子,太子殺害了你的父母,他們一家都是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