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疲憊了一天,渾身酸痛,讓李四給自己安排個客房休息,順便派人通知太子府自己今夜不回去了。
然而李四卻為難道:
“主人需要人照料,本是不敢勞煩郡主,可主人平日并不讓丫鬟近身,若是讓我等粗人來照料,難免讓主人更受罪。”
初曦十分奇怪:“他看着是個身嬌體弱的,身邊竟連個丫鬟都沒有,從小便是如此嗎?”
李四歎了口氣:“主人小時候曾經在丫鬟手下吃過虧,留下了心理陰影,從此身旁便不讓丫鬟嬷嬷近身。”
初曦:“可是這男女單獨共處一室,傳出去名聲不好,若是要我留下,你便需要再派個人留在屋内。”
李四:“這個容易,我在此便是,郡主若是需要端水之類的粗活,叫我做便是。”
初曦這才點頭同意。
李四派人擡進來一張軟榻,與屋内原本的沈夜塵那張床并排而立,相距不足兩寸,而他自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初曦真是累極了,一沾枕頭便着了。
沈夜塵眸子緩緩睜開,向李四使了個眼色,李四便出手點住了初曦的昏睡穴。
沈夜塵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坐了起來。
李四恭敬的跪在地上,聲音沉痛道:“主人,寅虎堂全軍覆滅。”
沈夜塵捏緊了拳頭:“誰幹的?”
李四:“顧遠昭,他還留下了五個活口,正在大理寺審訊。”
沈夜塵眯起了眸子:“捏死母蠱。”
李四:“是。”
李四飛了出去,不一會兒,大理寺内的五名犯人一齊捂着心口痛苦的掙紮了起來。
薛晚月收到了消息,剛剛拿着藥箱趕來,可地上的五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薛執秋用刀劃開了他們的心髒,隻見裡面有數量不等的白色長條蟲子,咬破血管,鑽入了心脈......
顧遠昭:“師父,這白蟲和刀疤臉屍體上的是同一種類型。”
薛執秋:“神鳥教行事向來隐蔽,這次突然假扮山匪出手,一定不會隻為了搶劫财物。”
顧遠昭:“可惜他們什麼都沒有交代。”
薛執秋:“我記得監獄中還有一個神鳥教的人?”
顧遠昭帶着薛執秋去看了烈火,此刻烈火正好蠱毒發作,躺在地上打滾。
薛執秋為烈火把脈,又看了看他胸口的白色網狀痕迹,随即拿出銀針插入了他的幾個穴位,烈火的疼痛逐漸緩解了下來。
薛晚月為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液。
烈火虛弱道:“謝謝。”
薛執秋一雙慈祥的眼看着他:“你中了蠱毒,多久發作一次?”
烈火吞吞吐吐道:“需要一個月服用......一次解藥,過期未服用解藥則會每日......戌時發作,亥時停止疼痛,若是......半年,則七竅流血......”
薛執秋收好了銀針,道:“我有法子可緩解你的疼痛,但若想要根治,則需要你的配合,你願意嗎?”
烈火:“我願意配合,但是這蟲子邪性,關于組織的機密,我一旦想要說出口,就會被瘋掉的蟲子咬死。”
刀疤臉就是這麼死的。
薛執秋點頭,道:“你先休養吧,明日我再來找你。”
初曦睡到半夜,又被沈夜塵的咳嗽聲驚醒,摸了摸腦門,發現他竟然發燒了,而原本應該坐在椅子上的李四,已經不在屋内了。
出門一看,連守門的侍衛都沒有。
初曦:“......”
郡王府真的窮成這樣了?
她打了水,給他換了幾次額頭的毛巾,又給他擦拭了一次被汗水浸濕的上半身。
到了心口窩處,她特地停了下來觀察了下,這裡沒有任何白點。
真奇怪,自己怎麼會有莫名其妙的聯想,竟然覺得他似乎和白鶴尊者有些相似?
其實,兩者的身高不同,白鶴尊者要更高一點。
不過說起來,白鶴尊者倒是和顧遠昭的身形差不多。
越想越離譜,初曦揉了揉額頭。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沈夜塵終于退了燒,她也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顧遠昭便早早等候在了玄清郡王府的外面,李四也看見了他,但是一直沒有搭理。
顧遠昭忍不住上前問道:“玄清郡王可醒了?我有要事要找郡主,能否幫我通報一下。”
李四:“昨日郡主在主人的房内過夜,辛苦了一宿,如今還睡着,我勸你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顧遠昭眸光仿佛帶着利劍射向了他,然而李四耷拉着眼皮,小眼睛帶着精光和笑意,毫不畏懼。
顧遠昭捏了捏拳頭:“我在這裡等候便是。”
過了一會兒,屋内有了聲音,李四進去了,很快出來,端了一盆水送進去,又出來對顧遠昭道:“主人醒了,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