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在朦胧中被人抱了起來,卻因為太累而睜不開眼睛。
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和沈夜塵睡在一張床上,自己的胳膊還搭在人家的後背上,頓時瞪圓了眼睛。
幸好他仍舊昏迷着。
欸,不會是因為自己昨夜實在是太困了,找不到自己的軟榻了吧?
她剛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胳膊,沈夜塵就恰好睜開了眸子。
初曦尴尬了:“那個......昨夜我太困了。”
他的肌膚因為失血而呈現透明,微微上挑的鳳眸因為病弱而帶着幾分破碎感,輕聲道:“嗯。”
初曦起身活動了下身體,李四便端着水送來,請她為沈夜塵上藥。
初曦低頭一看,沈夜塵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額,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昨日擠到了他的床上,碰到了吧?
初曦簡單的給自己梳洗了一番,便為沈夜塵上藥。
沈夜塵白皙的臉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粉紅,他垂眸低聲道:“你辛苦了,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
初曦有些發懵。
這時,門打開了,顧遠昭站在門口,很不巧,已經聽見了剛剛沈夜塵的那句話,臉色愈發難看的盯着初曦的手。
李四跟在後面高聲提醒道:“顧少卿,快把門關上,我家主人身體虛弱着呢。”
顧遠昭重重地關上了門,咬牙道:“若這樣便需要負責,那郡主也應當先對我負責才是。”
初曦沒想到他會突然進來,手一抖,多撒了些藥粉,白色的粉末落在了傷口處,沈夜塵又蹙眉喘息了兩聲。
這暧昧至極的氛圍,幸好不是隻有一男一女。
初曦安慰着自己。
顧遠昭上前道:“我來吧。”
說完,他便搶過了初曦手裡的藥粉,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均勻而迅速的将藥粉灑落在刀傷處。
沈夜塵的額角因為疼痛而冒出了細細的密汗,眸中的陰沉一閃而逝,轉換成了虛弱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向了初曦。
初曦用帕子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滴,忍不住說道:“顧遠昭,你輕點。”
顧遠昭心頭泛起苦澀,将藥瓶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初曦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顧遠昭道:“昨日我們抓住了一個重要嫌疑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初曦還挺關心這個案子的,再加上她不想再照顧沈夜塵了,故而不假思索道:“要去要去。”
沈夜塵擰起了眉,又咳嗽了兩聲。
初曦當做沒聽見,道:“那我看你好得也差不多了,我還有皇命在身,先辦正經事要緊,等我有時間了再來看你。”
顧遠昭終于松了口氣,眼角掃了沈夜塵一眼道:“玄清郡王請好生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沈夜塵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禁心中冷笑。
李四打開了門,端了兩碗粥和幾碟小菜,看着初曦道:“郡主這是要走?可我家主人還未吃飯,郡主能不能陪我家主人吃完再走?”
初曦:“不了,我現在沒有胃口。”
初曦和顧遠昭走後,李四便将沈夜塵扶了起來,沈夜塵皺着眉一口一口咽下了粥。
李四:“主人,這樣值得嗎?”
為了這件事,一整個寅虎堂都犧牲了。
沈夜塵眸中帶着瘋狂而扭曲的神采:“哼,她心裡對我再抗拒,也逃不開即将嫁給我的命運,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讓她付出真心,再一腳踩上去,看她傷心痛苦後悔不已。
等她得知真相時,知道我曾經是她看不起的手下敗将,那将會更有趣。
李四試探道:“當初三絕争霸賽......”
沈夜塵偏過了頭,用具有威懾力的眼神瞪着他:“恩?”
李四連忙閉上了嘴巴,跪在了地上。
沒有人知道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除了兩個當事人,當初親眼目睹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
李四隻知道三絕争霸賽後,沈夜塵對初曦便具有了滔天的恨意。
雖然這對師兄妹本來的關系也勢同水火。
初曦停下了手裡的筷子:“你是說,被抓的人叫做張麻子?”
顧遠昭道:“是的,他昨夜賭錢輸光了身上的銀兩,為了繼續賭,便拿出了一串佛珠,捏開了其中一顆珠子,薄薄的紫檀木碎裂,露出了裡面的金子。”
“那串佛珠跟你所畫的一模一樣。”
初曦“啪嗒”一聲,筷子夾起來的馄饨又落了回去,濺起了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