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昭蹙眉道:“阿姐,我們都長大了。”
薛晚月臉上兩行清淚劃過:“是啊,長大了,我嫁了人,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顧遠昭:“我為什麼要怪你?”
薛晚月滿目哀傷:“當初,我本以為葉千衡他能建功立業,給我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誰知卻......我終究是賭輸了,現在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顧遠昭将她扶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姐姐,我會照顧你的,薛大人也會照顧你的。”
薛晚月笑得更凄涼了,卻搖了搖頭,未再說什麼。
一夜無話,天亮了,兩人快速的離開,終于及時趕了回來。
初曦隻覺得自己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冰火兩重天,剛開始,她似乎在參加一場比賽。
“三絕争霸賽,呵呵,好俗氣的名字。”
看着碩大的紅色橫幅,初曦不禁吐槽了起來,卻發現白鶴尊者也在此地,臉上仍舊戴着那副令自己厭惡的白鶴面具。
等等,她自己臉上似乎也有面具,是什麼呢?她不知道,隻知道這玩意遮在自己臉上,讓自己愈發喘不過氣來。
三絕,便是音絕、顔絕、蠱絕,分為幻音閣、幻顔閣和幻蠱閣。
初曦将目光探了出去,發現幻音閣的弟子手上拿着千奇百怪的樂器,一個個自信滿滿以為自己是伯牙師曠呢。
然而他們上台表演時,卻有很多五音不全者。
初曦失望的搖了搖頭,又看向了幻顔閣,呃,他們的臉上到底是糊了多少層面具?一個個在台上是在表演變臉雜耍嗎?
最後是幻蠱閣,呃,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那一個個顔色各異精緻異常的瓶子裡面,是千奇百怪的蟲子,大多是黑色的,也有紅紫色的、藍色的......它們還在蠕動着,而它們的主人有的直接将他們放在手心裡擺弄,有的還伸出舌頭舔舐。
初曦從心底感到一陣惡寒,隻好又将目光放回到幻音閣這裡,這時候,白鶴尊者已經上台了,手裡拿着一隻玉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變幻。
初曦:“嗯,這手保養的不錯,調子也還可以。”
再一恍然,她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場中央,手裡拿着一個琵琶,正是鳳凰琵琶。
她沉浸式彈奏了起來,再然後,白鶴尊者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呻吟着,而她的腳不知何時踩在了他的手上,重重碾壓,手背上都是血。
自己的腳再次擡起,這次落到了他脆弱的喉結處......
忽然,漫天的血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都是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天地間隻有她自己是活着的。
怎麼了?是我殺死了他們?
初曦循環的做着同一個夢,直到高熱退了,她清醒了過來。
“太好了,她醒了!”
初曦的眼睛逐漸聚焦,一張臉立即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顧遠昭。
“小姐,你終于醒了,擔心死我了。”
葉小土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一臉的關切。
薛執秋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薛晚月:“郡主身份尊貴,吉人自有天相。”
初曦卻愣愣的盯着葉小土的手,腦海中回憶着自己踩在腳下的那隻手,似乎......有點像。
而且這樣的一雙手,雖然雌雄莫辨,但大小更偏向于男性。
那麼這個葉小土......
“小姐,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啊?”
葉小土問道。
初曦:“沒什麼。”
薛執秋:“你睡覺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初曦思索後道:“那盆洗澡水,似乎有股奇特的味道。”
薛執秋拿出了幾瓣醉心花,浸泡在水中,問道:“是不是這個味道?”
初曦點頭:“正是。”
那盆洗澡水是店小二端上來的,幾人剛要把小二找來問話,顧遠昭就道:“什麼人?”
一開門,正是端着粥的店小二在外面偷聽,他神情慌張的看着顧遠昭,立即撒腿就往後跑,然而很快被顧遠昭追上抓住。
店小二雙手被反折,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殺人滅口了!”
引來了一堆人圍觀。
顧遠昭:“你在胡說些什麼?”
衙門的捕快們也追來了,拱手道:“屬下這就将人帶回衙門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