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是女子,專門勾引男子,她們可以鑒定男子對她們是否為真心。若是單身男子且對她們一心一意的,那她們就會下嫁給這個男子。若是有了妻子還變心的,那麼即便是真心愛慕于蛇仙,她們也會咬死這個男子。”
薛晚月道:“若是有了妾室而無正妻的呢?”
書生:“那就酌情考量了,還要看這個男子的相貌品行如何,若是還可以,就給些銀兩,打發走妾室。”
薛執秋道:“看來,你一定是單身喽?”
說到這裡,書生挺了挺胸驕傲道:“小生家境貧寒,尚未娶妻。”
初曦給懷裡的小黑貓塞了一塊糕點,搖搖頭:“可這畢竟都是傳說,世上怎麼會有蛇仙呢?”
書生:“怎麼沒有?小生有個同窗,便在半夜讀完書回家的路上遇見了蛇仙。兩人相處了半個月,那個蛇仙給同窗洗衣做飯又暖床,哎呀,當時可真是令人羨慕得緊啊!”
“隻可惜後來......我那同窗不争氣,竟然用那蛇仙的銀子逛花樓,結果被毒蛇咬死了,可真是自作孽了。”
一聽見人命案子,薛執秋總要多打幾分精神出來,他問道:“那官府怎麼定案的?”
書生:“仵作檢驗過,就是毒蛇咬死的,官府再大,還能管到妖精神仙那邊去嗎?再說這也不是第一例了。”
薛晚月:“那你還幻想遇見蛇仙?就不怕她把你毒死了?”
書生:“我怕什麼?别說青樓女子薄情寡義,就連普通的良家婦女我都看不上眼,蛇仙若是能夠找上我,我自然會對她從一而終。”
初曦翻了個白眼:“罔你苦讀聖賢書,卻不能體諒衆生疾苦。青樓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普通人無論男女老少,皆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忍受苦難。像你這樣的人,若是不幸當了官,是否能夠真正的為民做主?”
薛執秋道:“你多慮了,一個滿腦子隻想着情情愛愛的人,怎麼會通過科舉當上官呢?”
書生被兩人嗆的面紅耳赤,看着外面雨停了,一氣之下就下了車。
他看着這馬車離去的背影,也知道車上幾人定是達官貴人,不由得懊惱,怎麼就一時嘴急,将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不過這也沒什麼,他本就不屑去攀附什麼達官貴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到了騰蛇山上的茅草屋,書生打開了自己的背包,開始勾畫自己幻想的蛇仙美貌。
登州刺史是薛大人的學生嚴通,嚴刺史一收到萊州那邊傳來的消息,便早早等候在了登州城外。
“師父,可把你盼來了,學生嚴通,拜見恩師。”
嚴刺史一見到薛大人,竟然當衆下拜,路過的百姓不由得駐足旁觀。
不過薛大人也沒有讓他這個大禮行完,便将他中途扶住了,兩人多年師生情,亦師亦友。
薛執秋拉着嚴刺史的手,向前走去:“我們有十年未見了吧?”
嚴刺史臉上愧色更深:“自從十年前被派到了登州,就一直事務繁忙,沒有時間去拜訪恩師。”
薛執秋笑呵呵道:“無妨,老夫也一樣,這些年走南闖北、行蹤缥缈,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個月要去哪裡查案。”
女皇登基後,各地總有人密謀起兵作亂,人心不定,這虛假冤屈的案子也特别多,所以薛執秋這個官職大的定心骨,便需要四處走動。
師生二人當晚睡在一個房間,暢談舊情。
而初曦連日奔波,有些疲倦了,洗漱完畢後,剛要上床入睡,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琴聲。
是師父來了?
初曦猛地爬起來,沖出了房門。
顧遠昭聽見聲音,便看見了她的背影,眸光一閃,也跟了上去。
果然,在五百裡外的那個騰蛇山上,師父獨自一人在月下撫琴。
初曦高興的跑了過去:“師父!”
白衣男子站起了身,而初曦直接撲向了他的懷抱。
向冥中途伸出了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額頭,讓她再難前進一步。
向冥眸光低垂,瞥向了她的手掌,那裡夾雜着追蹤香,忍不住輕嗤道:“初曦,這還是我教你的。”
當年初曦十歲,卻也因為多看了幾個話本子,便有了些荒唐的想法。
那日她趁着師父不在,偷偷的爬出牆,買了自己喜歡的桂花糕吃,卻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郎君。
“小哥哥家住哪裡,今年幾何?”
初曦好心跟他說話搭讪,唇角一對梨渦開的燦爛,誰知他理也不理,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