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氣什麼?”
初曦撅了撅嘴,心中不悅。
但他長得像跟顆蔥似的挺拔俊美,她一顆小心髒便砰砰直跳,腦海中忽然傳出了一句話:這小郎君長得這般貌美,不就是準備被自己搶上山當壓寨相公的嗎?
于是,初曦跑過去,在他身後大哥哥大哥哥的叫着,等這小郎君不耐煩的回過頭時,便将準備好的迷魂藥粉撒向了他的臉。
誰知這小郎君回頭根本不是因為她的叫聲,而是還有其他仇家在跟蹤他。
故而他的目光是看向初曦後方的,一不小心便中了招。
“你!”
他雖然敏捷的躲過了大部分藥粉,卻也吸入了一些進入鼻孔中,怒瞪了她一眼,便甩袖離去。
此人便是少年時期的顧遠昭,後來逃跑時體力不支,被仇家砍傷,摔下懸崖,幸好被薛晚月所救。
初曦暗地高興了一下,這男子就向前跑得更快了,而這時,自己那耽誤事的師兄卻不知從哪裡出現,拽住了她的手,直呼要跟師父告狀。
初曦眼睜睜的看着到嘴的玉面郎君跑掉了,便使勁的踩了師兄一腳,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委屈,還擔心師兄告狀,竟然大哭了起來。
最後師父還是知道了事情始末,拿出了這追蹤香。
告訴她以後若是再想追蹤别人,可以用些委婉的手段,将此香放到手心裡,再裝作不小心摔倒,抓住對方腰間衣裳。
既能多占點便宜,又能防止被人拆穿後挨揍。
這個法子一下子便将初曦哄好了,可惜後來自己在長安街道上卻怎麼都找不到這個小郎君了。
一個月後她跟着師父去了外地辦事,一走便是大半年,竟然漸漸忘記了這個小郎君。
回憶到了這裡,初曦忍不住心中吐槽,當初自己可真是年少無知,這要是年紀大點,高低要被人罵個女流氓。
初曦将手上的粉末都拍落在了地上,用手帕擦了擦雙手,尬笑道:
“嘿嘿,師父這說的是哪裡話?我怎麼可能用這種手段對付您?”
向冥唇角透露出一絲無奈,自己将她從小養大,她什麼表情都瞞不過自己,包括說謊時會心虛的眼睛不敢看自己。
說實話,初曦是自己所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甚至于若非自己對她過于了解,她的攝心術也會對自己起作用。
可惜了,她跟自己不是一條心,自己将她從小養大的恩情,卻敵不過她對皇帝的忠心。
向冥一甩袖子,已經闆起了臉道:“今日你我且休提這虛假的師徒情誼了,我且問你,若我反朝廷,你當如何?”
初曦了然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站在師兄那一邊,可這是為什麼呢?”
向冥:“你說錯了,我不是站在他那一邊,而是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我的謀算。”
初曦不可置信:“什麼?”
向冥:“你師兄那般年輕,怎麼可能短短幾年内建立起神鳥教這樣覆蓋全國的龐大組織?是我跟陛下有仇,所以埋伏于她身旁,但是暗衛統領寸步不離的保護着她,我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下手,便暗中建立了神鳥教。”
初曦:“什麼仇?”
向冥閉上了雙眼,一臉哀痛:“我的小師妹,沒有犯任何錯,卻僅僅因為宮女的誣告,便被她砍斷了四肢,活活折磨死。”
初曦是相信他的話的,皺眉道:“那這麼說,确實是陛下的錯。陛下有時候确實心狠手辣了些,可她的個人安危涉及天下的安定,而神鳥教所行的又并非完全正義之事。”
向冥已經紅了眼憤慨道:“神鳥教六年來除掉了五百一十三個貪官污吏,什麼是正義?這就是正義!可她卻是那些個冤假錯案的始作俑者,前些年任用酷吏胡作非為,如今殺了那幾個酷吏,她以為自己就幹淨了嗎?她就是同謀!早就該從那個位置上下來了。”
初曦拍了拍師父的袖口,安慰道:“師父,我知道你很氣,但是你先别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與你翻臉為敵。”
她确實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唉。
向冥看着她,明顯不信,但是心裡其實也帶着一些期待,道:“真的?”
初曦:“老實說,本來我是非常讨厭神鳥教的,但如今我知道了你的難處。師父,這一次薛大人就是來剿滅你們的。以他的聰明才智,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神鳥教的總壇,不如你們快點逃吧?”
向冥看向了她的身後,突然道:“你還帶了尾巴?”
顧遠昭的武功比兩人都要高,再加上剛剛向冥隻一心用來忌憚初曦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顧遠昭是什麼時候跟來的。
此刻向冥一把推開了初曦,冷着臉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初曦有些懵圈的後退了幾步,轉身,看到了顧遠昭:“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剛來時。”
顧遠昭人狠話不多,一刀就沖着向冥砍了過來,向冥甩出了腰間的軟劍,欲與其搏鬥。
初曦卻快速的沖向前,抱住了顧遠昭的腰,道:“師父快走!”
向冥瞪大了眼睛:“......你!”
初曦着急道:“快走啊!”
顧遠昭一時掙脫不開她,又舍不得用内力震傷了她,隻能點了她的穴道,将她的手掰開。
這一短暫的停留,向冥已經走了。
顧遠昭解開了她的穴道,又追了上去,然而追了很久都未追到人,回到了原地,卻發現抱着琴正緩緩下山的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