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冥皺眉道:“鎖麟囊?”
刺客:“或許是我們想多了吧?”
向冥踱步思索道:“這嚴通确實是個戲癡,可我從未聽說過大半夜有人來請他看戲的。你們一路回來辛苦了,這樣,你先下去休息,我再另外派人監視和尋找那人。”
他對戲曲并無研究,便叫屬下将這個戲曲本子拿給自己看。
這嚴刺史看着這三個字,也陷入了沉思。
根據門房的描述,那書生也不是熟面孔,可送這個到刺史府,到底僅僅是個惡作劇,還是真的有急事?
這三個字,若是自己派去的暗衛所禀告的,便是“登州大水”。
這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自己身為登州刺史,要及時做好防範。
況且昨日與恩師聊天,恩師也通過夜觀星象推測出,登州會迎來持續一個月的暴雨。
若是再有人做手腳,就更加不妙了。
可若這隻是個戲友的玩笑,那就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若是自己派去扶桑的暗衛,那他們寫的字,筆迹自己都認得,這也不是。
嚴通在房間裡背着手走來走去,派去找甄玉的侍衛也不見蹤迹,他便讓人将甄玉的相貌畫出來,公開貼告示尋人。
如今天色還早,他不便去打擾恩師。
所幸這十年的時間,他早已經對登州的一切了如指掌,便拿出了地形圖,開始籌劃抵抗水災的法子。
向冥仔細研讀了一遍鎖麟囊,當他看到那句“登州城被大水淹了”時,便惱怒的将戲本子摔在了地上。
“尊主。”
“快去通知金司馬,殺了嚴刺史。”
“什麼?可是那樣會......”
“我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關鍵時刻,我不容許任何一個變數。”
“是!”
一隻白鴿飛過了屋檐,金司馬發現左右無人,便飛了上去,取下了鴿子腿部的紙條。
看見了信,他皺起了眉。
卧底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年了,上面一直沒讓他動手殺嚴刺史,他本來還抱有一顆僥幸之心。
其實嚴刺史真的是一個好官,勤政愛民,對自己也不錯。
隻可惜,自己早年受過尊主的恩惠,這條命就是尊主的了,既然嚴刺史擋住了尊主的路,那他隻能動手了。
嚴刺史正在書房内查閱資料,卻聽見了敲門聲,連忙打開了門:“金司馬?”
金司馬笑道:“這一大早上的,就這般用功?登州有大人,可真是百姓的福氣啊!”
嚴刺史歎了口氣:“我隻願是自己瞎忙活了。”
金司馬:“怎麼了?”
嚴刺史:“金司馬認為,登州的地形如何?”
金司馬毫不猶豫道:“土壤肥沃,交通發達,緊靠渤海,天然良港,盛産魚、鹽,登州自然是極好的。”
嚴刺史:“凡事有利則有弊,登州曆史上就發生過多次水患,我擔心這次暴雨......”
金司馬:“這次的暴雨?昨夜的雨是挺大的,但是現在已經停了,刺史大人放心。”
聽金司馬這麼一說,嚴刺史确實少了很多焦慮。
金司馬:“嚴刺史,你為何突然有了這個顧慮?”
嚴刺史搖搖頭,沒什麼。
臨走之前,金司馬又假裝摔倒,嚴刺史連忙扶住了他,而他趁機将藥水塗抹到了嚴刺史的手指上。
與此同時,騰蛇山的茅草屋内,闖入了兩名刺客,一刀結果了床上的男子,又放了一把火,燒毀了這個茅草屋。
過了一會兒,整個刺史府突然傳出來一陣怪異的箫聲。
初曦收拾妥帖,剛要抱着貓出門,一聽見這個聲音,連忙頓住了腳步。
“這是......幻蛇曲?”
果然,很快便看見毒蛇從四面八方踴躍着進入了刺史府。
“天哪,又看見了這個場景,莫非是蛇仙顯靈?”
下人們驚呼了起來。
顯什麼靈啊?都是假的。
初曦無語地揉了揉額角。
幸好師父的那把琴落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這次可算是能派上用場了。
初曦回到了自己屋内,坐在了椅子上,彈奏起了那把琴。
琴聲明媚如火,宛若烈日驕陽,生機勃勃,攪亂了那仿若秋季蕭瑟、幽怨如泣如訴的箫聲。
初曦沉浸式彈琴,在隔空與自己的師父對弈。
外面,遲遲等不到人的顧遠昭來到了初曦的屋外,卻聽見了她的琴聲。
整個刺史府都籠罩在兩種音樂之下,剛剛可以看到蜿蜒翠綠的蛇遊走在道路之間,轉瞬間那蛇便消失了,仿佛自己眼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