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過去,道:“多謝......是我連累你了。”
嚴小姐臉蛋仍舊是有些紅的,她道:“我沒事的,依你之言,你是做了好事的,若是再被衆人懷疑,就太委屈了。”
嚴夫人瞪了兩人一眼,繼續哭了起來。
初曦一邊觀察着現場,一邊來到了顧遠昭的身旁,踩在他的腳上,使勁的碾壓着。
顧遠昭受痛,并未躲避,卻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初曦看着他這沒有覺悟的樣子,瞪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未說。
薛執秋目光又留意着嚴大人桌子上的書籍,道:
“前幾日我和懷德談論天文星象,關于長星出柳,近期多雨,恐有水災一事,他那時候是不信的,為何桌面又擺放了這些東西?”
金司馬聽聞此言,手指顫抖了一下,看向薛執秋的目光暗含淩厲。
薛執秋問道:“今日可有誰來找過他?嚴刺史可有什麼異常?”
下人道:“今日寅時,有一個書生前來,派人遞給了刺史大人一張紙條,大人看過了紙條後,便派人尋找那書生,可是卻始終未找到人。随後便隻有辰時左右,金司馬來過。”
金司馬立即道:“我出來時,還是懷德相送的,你們兩個守門的也是看見了,他那時候精神狀态還是正常的。”
守門的小厮道:“正是。”
若是往常,這蛇還未進入書房便被這兩個小厮砍死了,可是今日這異常的箫聲擾亂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思維遲緩,目光呆滞,隻以為這兩條蛇也是幻覺。
薛執秋道:“金司馬不要着急,你和懷德感情甚好,自然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一邊說着,他也一邊觀察着金司馬,而金司馬雖然心裡發虛,卻面上不顯,隻是拱手道:“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吹箫之人。”
嚴夫人哀切道:“現在才去查,已經晚了!城中有箫者那麼多,總不能挨家挨戶去問。”
薛執秋聞了聞這毛筆筆杆子上的味道,又聞了聞桌面上嚴刺史正書寫的那張紙,面色一變,再次看向了嚴刺史的雙手。
薛執秋道:“去找畫師,畫出今日送紙條之人的面貌,遠昭,你親自去找出此人。”
初曦道:“我會作畫。”
薛執秋喜道:“那更好了,郡主果然是多才多藝。”
“郡主?她是郡主?哪個郡主?”
嚴夫人面露驚訝。
顧遠昭道:“是佳宛郡主。”
嚴夫人惶恐的看着初曦,立即想要跪下行禮道:“剛剛妾身言語冒犯、多有得罪......”
然而初曦還未等到她跪下,便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道:“這并不要緊,你一時情急開口詢問,乃在常理之中。”
薛執秋突然道:“金司馬,你好像對此并不驚訝?”
“嗯?”金司馬被點名,立即呆愣住了,他道,“我仍舊沉浸在懷德去世的哀痛中,并未注意這些。不過既然郡主身份高貴,一定不會故意彈琴害人的。”
這話讓初曦聽着心裡不舒服,她問道:“薛大人,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找到這紙上味道的來源,便可以找到兇手嗎?”
薛執秋點了點頭,道:“這蛇是專門進入懷德房間的,因為他的手心處塗抹了夜來香的花液。懷德寫字有個習慣,便是右手寫字,左手一定要按壓在紙上,以避免産生褶皺,故而這張紙上也有夜來香的味道。”
“夜來香并不能直接吸引蛇,而是通過它的花香氣息吸引小蟲子,而這些小蟲子又是蛇的引誘物。蛇爬進來後,吞了蟲子,又咬了懷德,再爬走。”
初曦問道:“那會不會是嚴刺史自己塗的呢?”
嚴夫人搖頭:“不會,夫君平日不喜歡聞夜來香的味道,覺得聞多了頭暈。”
“喵~”
小黑貓來到了這裡,一蹬腿就跳入了初曦的懷裡。
初曦撫摸着它,笑道:“湯圓,正好你來了。”
衆人不明所以,初曦解釋道:“我這貓具有狗的屬性,對味道十分敏感,将這紙上的夜來香氣息放到它的鼻尖聞一聞,它便能很快追蹤行迹。”
金司馬唇角哆嗦了一下,郡主有這種手段,尊主竟然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為何還讓自己用這一招?
金司馬确實猜對了,因為這貓嗅覺靈敏一事,算是初曦和湯圓之間的小秘密了,上次追查白鶴尊者用過一次,這次算是第一次當衆說出來。
不過,金司馬已經将身上的夜來香味道洗幹淨了,還專門浸泡了很久的其他花香,所以......所以當小黑貓順着味道尋到他房間時,他還是很驚訝的。
金司馬仍舊嘴硬:“我從未聽說過貓有靈敏的嗅覺,這可能隻是巧合。”
初曦冷笑:“進屋搜查一下便知道了,放心,金司馬,你不做虧心事,也冤枉不到你的頭上。”
房間内,有一個與金司馬身上所穿的寶藍色長袍一模一樣的長袍,正濕淋淋的挂在四出頭官帽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