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你今天的約會對象說。”裴知欲打開手機看了眼,消息欄依然毫無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于工作沒看見。
“快别打擊我了,哥。”戚以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人家可不喜歡我。”
“不喜歡還約你出去?”
“我哪知道人家怎麼想的,居然為了拒絕專門來約我。虧我還以為他要跟我約會,特地起了個大早去化妝,費盡心思配了一身這麼好看的衣服,結果那人看都不看一眼,上來就劈頭蓋臉罵我一頓。”
“罵你什麼。”
“說我穿的少,還說我化得跟個妖精一樣。又說什麼我們不合适之類冠冕堂皇的話,”一說起這個,戚以雲就來氣,“我真服了,這什麼品種的直男啊,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送女孩子回家,還得讓我給你打電話來接我。”
裴知欲毫不留情嗤笑一聲,低着頭又給人連續發去幾條消息,眼也不擡:“那你還喜歡。”
“從現在開始不喜歡了。”
“喂,哥,你到底給誰發消息呢?這麼認真。”戚以雲趁人不備想搞個偷襲,結果又被他躲了過去,沒勁地切了一聲,“看都不讓看,小氣。”
“如果……”裴知欲擡了擡眼,“如果你朋友看見你和異性走在一起,會生氣不理人嗎。”
“分人吧,在意你就會,不在意就不會咯。”戚以雲想了想說。
裴知欲淡淡扯唇,敲了敲手機。
“不是吧哥,你真談戀愛了?”戚以雲驚訝,“天呐,前兩天姑媽還問我你談對象了沒有,我還以為是要給你相親來着。”
“怎麼不來問我?”
戚以雲聳聳肩:“姑媽怕你感到煩呗。”
裴知欲沉默半晌,說:“要是下次再來問你,你直接說不用介紹了。”
戚以雲輕輕眨了眨眼。
-
方蘇真和許羽書兩人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即便餐廳營造的氣氛溫馨雅緻,還流淌着美妙動聽的演奏曲,也提不起半點興緻。
兩人交談的途中都刻意避開那個話題,盡可能找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但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沉默,毫不留情地戳穿一切。
畢竟發生的事情、釀成的結果不可能憑空消失,隻會硌在眼前擾亂心弦。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許羽書面無表情瞥了眼,屏幕顯示是裴知欲,她沉默看了兩秒,沒有拿起手機也沒有點進去的意思。
方蘇真小心翼翼試探:“誰發的?”
許羽書說:“不知道。”
方蘇真欲言又止,想問是不是裴知欲發的,但又不敢。
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回應,對方發來的消息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一條比一條急促,不難看出其間的焦急或不耐。
許羽書動了動手指頭,直接靜音了。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方蘇真無奈地用手撐着腦袋。
這個樣子的許羽書,在方蘇真印象中幾乎從沒有出現過,可以說她永遠都是明媚且坦蕩的。
就連高中時候也依然如此,任何場合都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好比高中某次體育課前的賭約。
班裡同學不知從哪得來的小道消息,說兩人又有了點新的恩怨,體育課上會當場解決。
如果單說吵架,那當然不值一提,畢竟他倆嘴上不對盤是家常便飯,但前面要是加個大打一架、決一死戰的限定詞,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何平聽得咂舌,忍不住感歎:“許羽書這姐是真的牛逼,說幹就幹,一點也不怕裴哥當場發火,讓她下不了台。”
倒是時文遠笑着反駁:“你怎麼知道不會,裴哥性子多刻薄啊,還不給女生面子,相信大家多少應該都有點體會。”
何平撓了撓腦袋,還是說:“不太可能吧。”
時文遠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把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玩笑話當起了真,跟他杠起來了,還發動全班搞起了一場賭局。
大多數不明所以的人都圖個熱鬧,跟着時文遠頗為笃定地說會。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裴知欲慣常冷臉,不好招惹又壓迫感十足,還絲毫不懂得謙讓。盡管許羽書敢不管不顧地開他玩笑,但衆人依然堅信他不可能任人騎到頭上,就算是女生也不行。
班裡其他女生遲疑了會兒,也猶猶豫豫都說了會。唯獨方蘇真笑得意味深長,神秘兮兮投了否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