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羽書早上醒來,心情無可避免地被影響了。懷着沉重的心情去洗漱,餘光注意到腕上的手鍊,她心情由差轉好。
她今天還得去給人挑禮物。
想到過幾天能夠親手給裴知欲帶上,許羽書彎唇笑了笑。
解決掉早飯,許羽書開車來到了一家商場,她不緊不慢走到一個櫃台,發覺這塊區域的款式都很适配裴知欲,她目光一個個掠過去,仔仔細細端詳着。
旁邊的櫃姐正為介紹客戶着什麼:“先生,這裡都是最新的樣式,當季的主款,您可以挑挑看。”
“好的,麻煩了。”
這聲音有點耳熟,許羽書下意識回頭,果真看見一個熟悉的人:“蕭化?”
蕭化擡頭,驚喜道:“這麼巧。”
他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櫃台,好奇道:“你要買手表?給誰買的?”
說完就反應了過來:“裴知欲?”
畢竟她看的這幾塊手表款式都很淩厲,風格硬派,身邊的人除了裴知欲,他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夠駕馭。
“對。”許羽書摸了摸鼻子,故作自然道:“那什麼,我和裴知欲前段時間在一起了。”
“恭喜。”蕭化笑了笑,“當時刷到朋友圈了,我還在給裴哥評論來着,隻不過前天有事沒能給你們當面送祝福。”
許羽書不以為意:“這有什麼,本來就是為了一塊吃飯設的局,開心最重要。”
蕭化正色:“那當然不行,畢竟說起來,我們裴哥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許羽書一頭霧水:“什麼苦盡甘來?”
“你不知道?”蕭化皺眉,“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他那個網戀對象嗎,就是你啊。”
許羽書一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對啊,他天天給你發消息,即便得不到回應,也依然一天不落,跟患了臆想症似的。”蕭化說,“那手機幾乎是他所有的精神寄托了,整天跟個寶貝似的,天天捧着。”
因為他說的話,許羽書心髒砰砰直跳,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第一次聽到這話似的,太陽穴也嗡嗡的。
她目光呆滞,無可控制地回憶起這段時間和裴知欲相處的點滴,不停搜刮着能夠映證這一點的證據,但無奈地發現裴知欲居然沒有透露出一丁點蛛絲馬迹。
如若不是蕭化提及,許羽書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蕭化見她這反應,有些呆愣地問:“不會吧,你還真不知道?那我當時提到的時候,你就不好奇嗎?”
“……”許羽書讷讷:“我以為是高池。”
仗着裴知欲人不在這,蕭化絲毫不給他面子:“怎麼可能,裴知欲對兄弟可沒這待遇,十天半個月不鳥一下的,偶爾煲個電話粥都算奢侈。也就你能讓他一個漠不關心、寡言少語的人,把聊天這種沒營養的事情當成例行公事了。”
許羽書嘴角僵硬,面對他這故意調侃兄弟的玩笑話,絲毫笑不出來。
“你倆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他嗎,整天要麼嘲諷人,要麼說點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總之沒一句能聽的,要讓他剖陳自己内心,還不如揍他一頓來得簡單。”蕭化坦言,“你肯定不能光聽他說的,得看他做的。”
許羽書明白這話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氣,誠心實意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這有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蕭化撓了撓頭,其實在國外的時候,裴知欲幫了他不少忙,這人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向來不會拿到嘴上說,好像不刺人一兩句渾身難受似的。
以至于每回别人都還來不及感激,就被他那一張嘴給勸退了。
在普通生活中這點小事無所謂,感不感激的對裴知欲來說無傷大雅,但感情畢竟不是小事,所以蕭化主動替他開口,也是想讓許羽書看見他的付出。
許羽書笑了笑:“還是要謝謝你。”
蕭化走後,許羽書強行穩了穩心神,挑了一款心儀的手表,叫櫃姐包裝起來,拎着上了車。
一到安靜的環境就原形畢露,許羽書滿腦子都不停回蕩着蕭化剛剛說的話,腳踩油門,一路開得飛快。
到家便忙不疊奔向了放舊物的小屋,她拖出來盛書的舊箱子,翻箱倒櫃找出了最底下的破手機。
謝天謝地,當時害怕東西被賣掉,無論是做過的卷子和書籍,還是金屬式的書架和手機,她都一股腦裝進了這個箱子,所以不用大費周章就能找到。
盡管手機破舊得不成樣子,而且載滿了灰塵,但好在基礎的功能依然完善。
許羽書慌裡慌張地開了機,急忙點進聊天軟件,卻在看見登錄界面的瞬間傻眼了。
她對着空白頁面猶豫半天,賬号倒還能記得,但是密碼早忘得一幹二淨了。
隻能靠着對幼時常設密碼的單薄記憶,試着輸了幾次,但無一例外都顯示錯誤。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屏氣凝神思索了半天,又嘗試了一次,結果依然顯示錯誤。
許羽書緊繃的神經陡然松懈,無力地呼出一口氣,解開衣領透了透氣,隻這一會兒,身上就浸滿了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