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個年假回來,徐雨嫣從老家回來,帶了老家特産,馬繼光玫瑰糕、龍須糖、黃梅稠酒和石子馍,全是好吃的,大包小包分給同組的同事們。
賀蘇言來的晚了些,穿着高領毛衣,唇角帶着傷,抱歉的說是半夜起來喝水沒看清路磕到了。
姜末總覺得賀蘇言最近瘦了許多,将自己那份也一同給了賀蘇言。
賀蘇言拒絕:“這是徐雨嫣給你的禮物。”
姜末沖他眨眨眼,“我減肥,吃不了這麼多零食,拿回家也是糟蹋到過期了,你帶回去給明禮吃。”
新年新氣象,她今天穿得嬌俏,紅色毛絨絨領子的小鬥篷,裡面是奶白色暖呼呼毛衣,針織小裙子搭米白色長靴,托着下巴眯眼看着她,明豔嬌俏,像是朵飽含露水的玫瑰花。
他的異樣與狼狽似乎都被她注意到了,卻妥帖的給了他尊嚴。
晨會依舊是沈卻主持。
他風格一向簡潔,多餘的廢話不多說,總結了去年項目的收尾以及今年小組大概負責的幾個闆塊。
姜末坐的遠,低着頭看本子,中間似乎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若有似無落在她身上,姜末鼓腮,無視。
散會時徐雨嫣拿了平闆和觸屏筆等着姜末收拾,準備和她一起回去。
“姜末留一下。”冷不丁聽到前面的沈卻開口。
徐雨嫣沖姜末吐吐舌頭,撂下一句:“姐妹我先走了。”倒是走的頭也不回。
會議室裡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個幹淨,空氣安靜到隻有空調運作發出的細微聲響。
男人一襲淺灰西裝端坐,有條不紊的問詢她年前項目的總結。
姜末回答的清晰認真。
之前還在車上耳鬓厮磨,此刻竟然生疏到刺眼。
沈卻如此聽着,手指撫在杯耳處,緩緩摩挲,等她說完,才出聲:“怎麼把我微信拉黑了?”
他神色如常,語氣也是清緩的,仿佛在說着倒杯熱水般平常的事。
姜末垂下的手緩緩捏緊。
可是戀人之間,難道平白無故的一天不聯系不都應該是大事兒嗎?
思及此,她微仰着頭看他,“我覺得有些東西既然你知我知,且說出來難聽,那咱們沒有說的必要。”
他平靜看着她。
“我不知。”
态度太認真,也很誠懇。
倒是叫姜末一時間弄不清他是真不知還是在裝模作樣。
她咬牙,“那天我都看見了,你陪她在二層試衣服。”
姜末是真的忍不了了,這人怎麼能夠腳踏兩條船的同時被撞破還這麼堂而皇之的敢往她跟前兒湊的。
“你是不是把我的告白當做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覺得有意思了想起來了就拿到跟前逗一逗,覺得無聊了就一腳踹開換别的洋娃娃。”
前面連珠炮似的控訴沈卻還能理解,最後一句“的洋娃娃”倒是給他聽愣住了。
哭笑不得。
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
見到他神情怔訟,姜末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測,她胸口起伏,眼尾泛紅,“沈卻,你是不是把我當做那種随便就會往你身上貼的女人?”
她今天穿的嬌俏可人,難得畫了淡妝,臉頰暈開淺粉,配上這樣漂亮的眼睛,裡面濕漉漉的,像是下了場雨。
多看一眼都是惹人憐愛的。
“姜末。”沈卻低低歎息一聲,朝她伸出手來,“先坐下。”
“我不!” 姜末視他的手做洪水猛獸,一蹦三尺遠躲着,一副被辜負的小媳婦兒樣子。
他失笑。
“姜末,她是我小姑姑。”
杯中的咖啡涼了,襯着男人如玉似皓的手指。
如此淡然而循循善誘的語氣,仿佛在解釋道理給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又是這般長輩的語氣。
姜末一瞬的愣住,像是一個背滿了炸彈槍炮準備偷襲的戰士,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鼓起一腔勇氣站起來發現風平浪靜。
“早上沒吃早飯?”他又問,“早上從茶水間出來看到裡面的餅幹架子空了,我讓徐南風去樓下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三明治,一會兒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