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視線看過來,姜末不敢大幅度掙紮,隻能用力去掰男人的手,小聲說:“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别亂說.....”
“抱歉,我說錯了。”沈卻湊近她的耳朵,壓低聲音,“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現在是,未來也是,這樣說,夠準備了嗎?”
姜末被他攥在掌心的手發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們的婚約......難道沒有解除嗎?你不是說爺爺不會強迫旁人嗎?”
男人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似乎被她這副樣子逗到了,她的麻花辮上還有細碎的裝飾小花兒,很漂亮。
“我不會解除我們的婚約,”他輕笑一聲,看向她的眼神溫柔而堅定,“那天,不過是為了安撫你的權宜之計罷了。”
她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你騙我.......”
“抱歉,”沈卻微微低頭,語氣裡滿是歉意,“在這件事上,我的确欺騙了你,但我這麼做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我。”
姜末渾身發冷。
她隻知道他樣樣優秀,自己玩不過他,卻不想這人表面溫和風輕雲淡,斯文儒雅,内心城府如此深。
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别說勝算,在同一局棋中甚至毫無可能。
她内心湧起巨大的恐懼,不知道李嬌莉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也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麼樣,即便如此,她卻還無法擺脫。
姜末往後躲了躲,想要後退。
“怎麼了,姜末,你在害怕我嗎?”沈卻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眸子一沉,伸手拉住她。
男人氣質與長相都太過于惹眼,周遭不少目光落過來,看到他們彼此拉住的手,天造地和的精緻容顔,議論聲紛紛。
礙于周遭的視線,姜末抿緊下唇,沒有掙開他的手。
沈卻看向那周圍的同學,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笑容,随後低頭看向她,聲音隻有她能聽到,“你看,他們都在祝福我們。”
姜末肩膀一抖,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住,幾乎是用力強撐着彎起唇角來。
看着面前人強撐的笑容,沈卻有些于心不忍,“我剛剛通知了徐助理批準你的辭職申請,你可以去選擇自己的工作,這樣,有沒有開心一些?”
察覺到面前的人極度低落的情緒,沈卻放緩聲音,鏡片後的眼瞳裡帶着一模不易覺察的情緒。
風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此時他們走到林蔭路的深處,除了風聲,萬籁寂靜。
遠處畢業典禮的嘈雜都被嚴絲合縫的與他們隔絕。
此處除了他們空無一人,此時不發洩待何時。
男人不緊不慢跟在姜末身邊,幽靈似得甩都甩不開。
煩!
姜末猛地停下,下一秒,直接抄起手裡的花束,狠狠向身後的人:“麻蛋的,老娘剛才是懶得罵你,你是不是有毛病,非要纏着我結那個破婚是要幹毛線啊!”
花束“啪”地一聲砸在沈卻胸口處,花瓣撲散開在他的胸膛,片片紛飛又散落在地上。
那麼大的一捧花兒被她用足了勁兒砸過來,但沈卻也隻是偏了下頭防止被砸到眼睛。
從頭到尾,他腳下一動未動。
他偏着頭,鏡片都沒有歪,額頭的發絲微微淩亂,藏藍色西裝上沾了幾片花瓣,被露水甩了濕漉漉的一串水漬。
濕了。
裡面規整的白襯衫和領帶也沾了花粉。
姜末頓住了,沒想到他站着不動不躲,也不還手。
男人慢條斯理的把髒了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襯衫解開幾顆扣子,袖子翻折起來,露出冷白色的小臂和手腕上的黑色機械表。
看着很貴的樣子。
姜末眼皮子抖了抖,直覺不太妙。
果不其然,在金色的陽光下,沈卻不緊不慢解開表帶,将那塊黑金色的機械表脫下來。
表盤裡滲出幾滴露水來。
在姜末的注視下,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現在那東西在姜末眼裡它不是表。
自動轉換為幾個大字兒——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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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的當天,姜禮開車來接姜末回家。
他将車子停在車庫,剛挪到後備箱處,準備低頭去拎大包小包的東西,卻發現自家女兒已經抱着電腦健步如飛的下車了。
“乖寶兒你這麼着急幹嘛?”姜禮問。
姜末頭也不回,用鑰匙擰開門,“刷刷招聘的公司,投簡曆。”
姜禮簡直感動得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家怪寶兒長大了......”
殊不知,姜末滿腦子都是沈卻那張驚世憤俗的臉,薄唇緩緩吐出來的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