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攤開來給我看:“就是怕你不信,我特意将證據撕了下來,為此可搭上我兩瓶十年女兒紅啊!”
雖然我已不報太大希望,但實際内心還是希望這張紙就是強有力的證據。
上面清楚地記着:何大勇,本月初二從京城出發,初九抵達百海城驿站,所持急件完好。即日将信投遞至危星酒樓。
“這不就是驿站的投遞記錄嗎?”我仔細查閱後問道。
小師弟一臉驕傲地說道:“沒錯,前幾日我在野外研制新菜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這位何大勇。他因肚子餓,要買我正在烤的燒雞,和他閑聊的時候,聽到他吹噓,前段時間接了一個送往危星酒樓的加急信,得到了相當于平時兩個月工錢的賞銀。”
“那也隻能說明他确實是送了一封信到咱們酒樓,不一定就是那封報喪的信。”我還是頗為冷靜地分析道。
小師弟撲哧一聲笑出來:“那如果是寄信的人親口說得呢?那何大勇可說了,寄信的千叮咛萬囑咐,這是報則智大廚的喪書,讓他連夜趕到百海城。”
“什麼!”我一臉震驚道。
小師弟歎道:“所以啊,初九就到的信,為何會在十五比賽當天才出現,而你更是在初十那天,陰差陽錯地去了浮雲寺,之後更是沒日沒夜地練習處理河豚,最後還發生了那種事。你現在不會還覺得一切都是自己運氣不好了吧。”
我一聽,就立馬聯想到了初十那天,小師妹邀請我去浮雲寺,那一刻我的内心十分掙紮,我不相信小師妹會是故意,讓我學河豚天婦羅的。
我相信她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幫我,就像這些日子裡來做得那些一樣!
我隻覺腦子裡很亂,我甚至想了其它各種可能,因為小師妹可是我心中最美的白月光啊!
“逸虞師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小師弟拽着我問道。
我顯得十分六神無主,嘴裡隻是依稀念叨着:“不——不是,絕對不是!”
“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快告訴我,好讓我去查!”小師弟再次問起。
我一把将雙手搭在小師弟的肩膀上,叮囑道:“小師弟,謝謝你提供了一條有用的信息,接下來事情交給我吧!你就不要再摻和了!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跑向危星酒樓,全然不顧小師弟在後面喊我的名字。
我這麼着急往回趕,因為我知道初九那天師傅沒在酒樓,而信又是送到酒樓,之後肯定是酒樓某人将信拿走,再在十五的時候将信給送了回來。
所以隻要能打聽清楚何大勇到酒樓後的事情,找出那位拿信者,就能知道是誰刻意透露信息給師妹,好讓她帶我去浮雲寺。
可惡!我一定要将他給揪出來,居然敢利用師妹對我的關心,我要你不得好死。
可惜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因為這段時間來的遭遇,酒樓裡的衆人對我頗有微詞,問什麼都說不知道,就連何大勇來危星酒樓這個事實,酒樓衆人也是一口咬定說他那日沒來。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我隻好厚着臉皮去求師弟幫我打聽,可也隻比我多打聽到一點:何大勇确實來過酒樓,聽聞危不語不在,便打算直接送到危府中。臨出門,被人拉住,說可以代為轉交,可這個人大家卻都沒有了映像,隻是籠統地說出是酒樓裡的某個人。
而何大勇被驿站派往外省送信了,沒個一兩個月是回不來的,現在隻好試着打聽一下,師妹到底從那裡得知齊修大師的,或許可以探出那人是誰。
當晚我便來到師妹所住的庭院外,她正好不在,我隻好在外苦等,這樣倒是給了我一個偶遇的借口,免得我不知怎麼開口提問。
戌時末,師妹單人終于提着燈籠出現,我拖着麻木的四肢,僵硬地迎了上去:“薰兒師妹,晚上好!你也喜歡月下散步啊!”
師妹笑了,還是笑得猶如花那樣甜:“逸虞師兄,我個人比較喜歡小走兩步就好了。像師兄這樣,散步到四肢僵硬,那還是算了吧!”
我尴尬地調整了一下站姿,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假笑道:“對了,師妹。我前天收到齊修大師的信,他說最近做了一道新的佛膳,邀我去品嘗看看。我就想,我不是師妹你帶去浮雲寺才認識的嘛,那你一定也和齊修大師很熟悉了吧!要不要一起去漲漲見識啊!”
師妹聞言臉色突然變青,不顧由于天色昏暗,在燈籠的照耀下,根本發現不了。
師妹強裝鎮定笑道:“這樣啊,那很好!不過我不太喜歡吃那些齋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