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将軍聽見聲音,似是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旋即勾了勾唇角,抱起雙臂,定在了原地。
圖多好奇道:“你就是江淮之藏在金屋裡的美嬌娥?叫什麼名字?”
徐瑾心裡白眼翻上了天,心道這人好輕浮,但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客客氣氣地答道:“回将軍,我叫徐瑾。”
那人得了回應,竟是愈發得寸進尺,腳下一轉,朝她走來。
他道:“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徐瑾咬緊了後槽牙,正想着該編個什麼理由離開這兒,這位圖多将軍卻是不給這個機會,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迫她擡頭。
“我同你說話,聽不見?”他嘴角彎起,眼中卻滿是狠厲,見了徐瑾的容貌,眼神才柔了些許,“卻有幾分姿色。”
“别碰我。”徐瑾厭惡地蹙起了眉,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勁兒。
圖多嗤笑幾聲,悠悠道:“江淮之有什麼好?你不妨跟了我,如何?”
徐瑾懶得理他,仍在用力掰他的手,試圖逃出魔爪,李嬸見不對勁兒,大着膽子勸道:“将軍……”
“滾開!”圖多突然變了臉色,一腳将人踹了出去,“這裡沒你的事!”
李嬸摔倒在地,嗆了一口血,徐瑾頓時怒火沖天,痛罵道:“你有病吧?!”
圖多卻沒有江淮之那麼好脾氣,他眯起雙眼,手往下移了一寸,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好大的膽子啊,誰準你這麼同我說話的?”他陰笑道。
徐瑾捶打着他的手,那力道卻越來越大,恰在這時,一柄劍從她身側刺來,直向圖多而去。
圖多側身躲過,這才松開了徐瑾。
徐瑾拍着胸口回頭望去,一頭撞進了持劍的江淮之懷裡。
江淮之伸手扶住她,冷眼看向圖多,質問道:“你發什麼瘋?”
圖多被擾了興緻,本要發作,一看來人,随即便換了副面孔,譏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光風霁月的少主啊。”
他故意咬緊“光風霁月”四個字,擡手拭去臉上的血痕,又道:“我不夠是逗她玩玩罷了,少主何必這般小氣。”
江淮之收了劍,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你的手要是再敢伸到我這來,便無需再要了。”
圖多側過頭看向才緩過來的徐瑾,皮笑肉不笑道:“我若偏要呢?”
江淮之哼笑一聲,轉換了笑容,又成了往日那個讓人摸不透猜不着的笑面虎。
他緩緩道:“你大可試試看。”
“你!”
“圖多。”
圖多突然怒起,卻被屋内的老妪叫住了步伐。
“進來。”老妪又發話了。
圖多瞪了江淮之一眼,随後恭恭敬敬地答了一聲:“是。”便轉身進了屋。
他才是主君的心腹,他才是主君最信任的人,憑什麼這個不知打哪來的野種能夠靠着那一點狗屁的血脈就輕而易舉地代替他?
他不服!
待圖多離開,徐瑾急忙去查看李嬸的情況,擔憂道:“李嬸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淮之也過來了,喚了人來将李嬸攙進室内休息,又請了醫師過來替她醫治。
徐瑾一直跟在身側,卻莫名煩躁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江淮之,李嬸何需受這樣的罪?
醫師開了些藥便走了,李嬸見屋内二人,道:“多謝少主和小瑾,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們不必在此照料我。”
徐瑾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徐瑾自顧自朝前走,江淮之跟在她身後,甫一出門,他便道:”小瑾放心,我會向主君禀明,請她放你回去的。”
“不用了。”徐瑾擺擺手。
盡管還有可能遇上那個讨厭的圖多将軍,但她已經想過了,她還沒找到鑰匙,還沒聯系上阿離,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小瑾,”江淮之頓了頓,“你還在怪我嗎?”
徐瑾低着頭,不說話。
她為何要怪他?怪他又有什麼用?她隻怪自己,一次又一次輕信他。
忽而一陣微風吹過,那些泛黃的樹葉便簌簌地落了下來。
又快入秋了。
這時,一人快步走進庭院,很是着急地走到江淮之身邊,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江淮之聽了,蹙起眉頭,同徐瑾道:“我有些事要處理,下回再來看你。”
說完便走了。
徐瑾直覺不對勁,竟鬼使神差地偷偷跟了上去。
江淮之出了府門便上了馬,幸好有位馬車夫剛回來,徐瑾急忙叫住他:“少主忘了樣極其重要的東西,你快帶我跟上去,我好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