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唯擦掉嘴角的血迹,再上前一步,握住了壽康公主持劍的那隻手,一字一頓道:“殺了他。”
“滾開!誰準你碰本宮的?”壽康公主想掙開她的手,卻發現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她完全使不上勁。
“你幹什麼……”
萬旭剛跑上來要攔趙小唯,卻被她用劍擋了回去。
“主君說了,不留活口。”趙小唯道。
她直直看着壽康公主的眼睛,看得她心裡發毛,竟險些忘了手中的劍。然而就在下一瞬,趙小唯手下力道一轉,那劍便刺入了雲啟皇帝的心髒。
趙小唯背着身,幫她拔出了劍,走到了大殿中央,高聲道:“壽康公主已手刃雲啟帝!降者不殺!”
壽康公主看着劍上滴落的鮮血,吓得幾近失語。
“父皇……父皇……”她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卻又不敢觸碰那身着龍袍之人。
雲啟皇帝雙目圓睜,漸漸沒了呼吸。
壽康公主提着血淋淋的劍,緩緩轉過身來,瞪着趙小唯的背影,艱難地朝她走去。
“狗東西!誰讓你……”
她才靠近趙小唯,話音未落,便被她橫劍割了喉。
“主君說了,不留活口。”趙小唯低頭看向壽康公主,蔑視道。
一旁的萬旭被吓到腿軟,癱坐在地,又慌裡慌張地爬向壽康公主,嘴裡怒吼道:“你幹什麼?你這瘋女人,你做了什麼?殿下……”
“聒噪。”
趙小唯斜了他一眼,一劍飛出,從背部穿到了胸膛。
萬旭吐了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向胸口的劍,随即繼續向前爬去,抓住了壽康公主的手。
他握着她的手,念叨道:“殿下……我來陪你……殿下……”
……
壽康公主弑父的消息傳到錦城時,上官伊離正在軍營練劍。
聞及此事,她心中警鈴大作,忙收了劍,問道:“現下淮安由誰掌管?”
那手下道:“好像是一名叫趙小唯的女子。”
上官伊澤也在附近練兵,聽到動靜後走了過來,他看了看上官伊離,問道:“淩王那邊如何了?”
手下答:“雲啟兆豐郡的郡守叛變了,淩王如今脫不了身。”
聞言,上官伊離的眸色變了變,略顯不安。
她道:“此事發生得毫無征兆,其背後必不簡單,以荀瑤的風格,我怕……”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上官伊澤道:“我和明月許久不曾回鳳都了,剛好最近我帶她回去一趟,你帶兵去支援淩王吧。”
上官伊離點了點頭:“好。”
雲啟淮安出事,那他們天楚鳳都和南衛麗陽大概也安穩不了多久了。
她頓了頓,又道:“修書一封,送到麗陽去,盡快。”
安排好諸般事宜,上官伊澤帶着明月連夜前往鳳都,莫容時留下坐鎮錦城,上官伊離則是點了兵,趕往兆豐郡。
之前他們在兆豐郡之時,那郭郡守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曾想竟有膽量造反。南平王在季玄明的保護之下仍慘死獄中,衍王等人又以此事構陷于皇甫絕淩,若說其中沒有荀瑤與江淮之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而當初在駱遠徵那兒找到的花名冊裡并無郭氏,看來那也隻是一個幌子了,由此可知,或許被他們控制的氏族數量遠不止于此,真是好大一張棋盤啊。
那位郭郡守不甘于郭氏的敗落,想要重振門楣,卻偏偏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走錯了路,也就隻能斷送郭氏的前程了。
在上官伊離的援助之下,二人裡應外合,郭氏一族被就地正法。
城破那日,上官伊離騎馬直沖到了皇甫絕淩的軍營中。
看到來人,皇甫絕淩眸光閃動,驚喜得快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了。
他道:“你會騎馬了?”
“是。”上官伊離麻利地下了馬,小跑到他身邊,擔憂道,“你怎麼樣?”
皇甫絕淩搖了搖頭,道:“我無事,你怎麼會來?鳳都怎麼辦?錦城如何了?”
上官伊離擡起頭,仔細觀察他的情緒,道:“我擔心你。”
聽見這幾個字,皇甫絕淩終于控住不住嘴角,笑出了聲。
上官伊離不解:“你笑什麼?”
皇甫絕淩伸手将她抱入懷中,柔聲道:“何其有幸能從阿離嘴裡聽見這句話,我的阿離竟如此在意我。”
被他說穿,上官伊離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垂下了眸,回答道:“阿澤回鳳都了,錦城暫時并無不妥。”
皇甫絕淩将她緊緊抱在懷裡,過了許久,才道:“我這邊沒什麼事了,現下局勢不穩,你先回錦城坐鎮吧。”
“好。”上官伊離回應道,語氣中帶着些許難過,但她也深知自己的職責。
他們喚她一句“公主殿下”,她便有責任守護好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