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翎在那頭聽他們讨論着這三筐子菜。
司蕪:“這麼多菜我們能吃完嗎?”
吳思娴想了想:“早上吃一點,中午再吃一些,晚上嘉賓來了也能吃。”
“還有的放冰箱裡頭,明天去也能吃。”
芳芳道:“那就直接買點肉就好了。”又道:“不過我們怎麼喊飛行嘉賓啊?我剛剛問了幾個他們要麼就有事要麼是離這太遠了。”
司蕪這會兒正看手機着呢,刷了半天,“我這好像有一個,我先去聯系下試試。”
說着,自己走遠打電話去了。
尤翎沒說話,轉過身看忙早飯的蔣其煙。李付行似乎是在同他探讨着什麼,他微俯身說着話。
他愣着神看蔣其煙。
溫酒一挂在芳芳身上,突然感慨道:“天哪,我們這才第二天,等7天一過,我們就要分别了。我一要想到那個時候我就開始難受了。”
吳思娴不是很理解:“不是還有好幾天?”
溫酒一歎氣:“我太感性了,我和你們說到時候誰都不準說什麼煽情的話,我淚點可低了。”
芳芳笑着摸她頭。
尤翎眸子狠狠一顫。
他快忘了在這場關系裡他隻是一個小偷,而蔣其煙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等到蔣其煙恢複了記憶,他會怎麼做?
尤翎呼吸急促了瞬,是自己太過沉溺了。
溫酒一見尤翎看蔣其煙看得認真,笑着過來調侃:“其哥很帥吧?”
尤翎猛回神,小心地去看蔣其煙。
他一如很多次在家那般,懶懶垂着眼遊刃有餘地處理着食物,不讓自己靠近半分,在察覺到自己的眼神時,會側過頭勾着唇看過來。
尤翎慌張移開視線,胸口處的心跳聲再不能欺騙。
溫酒一偷偷湊了過來,低聲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尤翎,我捂住了麥克風哦。我能感覺出來,他對你不一樣。”
尤翎再次擡眼時,蔣其煙端着食物朝他走來。
“餓了沒?”
亦如很多次般,他問着最簡單的話語。
尤翎細細盯着蔣其煙的眼眸。
剛剛溫酒一最後的話語還萦繞在他心口,“你可能不知道哦,他看向你的眉眼都是溫柔與留戀。”
尤翎并不知道他的眉眼是何模樣,但此刻看過去,隻覺要讓人溺在其中。
“還好。”他終于開口,“剛剛喝了可樂不是很餓。”
“嗯,隻有這一次。”蔣其煙把盤子放到他手上,“以後早上不能喝可樂。”
尤翎視線落在蛋餅上,“那你豈不是幫兇?”
“怎麼是幫兇了?我是縱容。”
蔣其煙攬着尤翎的肩使他轉圈往餐桌走去,“吃飯去吧。”
司蕪是最後一個落座的,他囫囵吃了口蛋餅,對着衆人道:“我邀請了一位啦。”
李付行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是誰啊?”
“是一位演員。”他先賣了個關子,又道:“還同尤哥演過戲呢。”
溫酒一:“和你尤哥演過戲的那可多了去了,你要讓他想他也想不到。”
司蕪撓撓頭,“是楊向蓬。我之前偶然和他熟悉,然後今兒翻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他也在南城遊玩,便問他能不能來呢。”
他說這話時低着頭,并沒察覺到溫酒一和李付行尴尬的神情。
“楊哥也沒問什麼直接就答應了,說是下午五點多到這。”
司蕪擡頭時才發現這氛圍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讷讷:“怎麼了?”
溫酒一不着痕迹偷看了眼尤翎,見他依舊神色如常地吃着早飯,就笑着回司蕪:“震驚你這麼快就幫我們隊解決了懲罰呢。”
司蕪憨憨笑着,“嘿嘿嘿,我這不是想着趕緊幫上忙嗎。”
溫酒一表面笑着,心裡正罵着人。
PD這邊開始擔心,對視了眼還是問着曾導:“這咋辦啊?”
曾導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怎麼覺得才兩天不到他就快要秃頭了呢。
這楊向蓬同尤翎有過過節,當時還鬧得挺大。
兩人當初在電影裡一個男一、一個男二,本來就是同一劇組裡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生不了什麼事。這楊向蓬的性取向在圈中也不是什麼秘密,偏偏呢就看中了尤翎,整天在劇組裡噓寒問暖的,還特地為尤翎組了個局。
可尤翎是什麼人?他一向冷情慣了,也不熱衷于什麼飯局,知曉這件事後,也就直接回絕了人。楊向蓬本就好面子,這一聽他臉面哪挂得住,當即在劇組裡頭堵了人要問個明白。
怎麼說來着的?
“尤翎你什麼意思?這幾天咱們天天在一塊兒讨論劇本,我每次一問你什麼,你都明明白白直接教我。現在來和我說沒這意思?你把我楊向蓬當什麼?”
歸時達當時在後頭聽笑了,這幾日明明是這人趕着湊過來同尤翎親近,這時候來指桑罵槐了。
他也不慣着人:“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們尤翎什麼時候教過你?你是指自己屁颠屁颠拿着你那什麼都沒标注的劇本來找我們尤翎請教?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再說了,你自己一場戲要NG多少次你心裡沒點子數啊?尤翎那是禮貌,是把你當同事看,指點你省得給劇組拖後腿。”
當時幾人就在大門口,除去工作人員,不遠處還有粉絲。
楊向蓬在熒幕前塑造的形象就是陽光敬業,這話簡直是直接戳他的心窩子。他隻能擋住粉絲的視線,抓着尤翎的胳膊,惡狠狠地低聲:“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要不是看你身上那點價值,你以為誰願意同你說話,一副面癱臉樣。每次都是男一,誰知道你背地裡是不是同其他人一樣會爬床。”
這話說得太過惡心。
尤翎當時涼涼瞥了他一眼,使了點力把楊向蓬的胳膊扭朝後,“别把人想得同你一樣。”
這事在微博上鬧了挺久的,幾乎一直在熱搜。尤翎一向不在乎這些,倒是歸時達為此郁郁了好久,直接找媒體放出楊向蓬的黑料。
對尤翎不利的幾乎隻存在了半小時全都消失,也是因為這事,尤翎在圈子裡被傳得神秘,說是背後有人。
但娛樂圈也就這樣,背靠大樹好乘涼,楊向蓬背後也不是沒人。那件事過後,他還是照常拍着戲。
曾導歎氣,等他們吃完飯,單獨同尤翎談了談。
尤翎:“無礙的,曾導該怎麼拍就怎麼拍。”
等曾導走了,林樂跟在後頭,“等我見到他,我直接沖上去給他一拳。”她還記得那件事出了之後,無數黑粉謾罵尤翎。
那些話太難聽,以至于現在她想想就氣得發抖。
尤翎淺笑看了她一眼:“我都沒說什麼,你怎麼還激動了?”
林樂還想說什麼,見蔣其煙走了過來,閉嘴離開了。
蔣其煙混到如今的身份早已能分辨臉色,況且他依稀記得尤翎同那個叫楊向蓬的人有過節。
“小尤老師,中午就是咱倆二人世界了。”
尤翎晃了神,他以為蔣其煙會問他的。
心裡的那道無形門仿佛被什麼軟軟戳了下,癢意使他的手輕微抖了下。
“嗯,小尤老師給你這次同偶像共處的機會。”
蔣其煙眼尾上揚,勾着尤翎肩,“那多謝尤哥。”
他這話說得沒羞沒躁,仿佛調情般。
尤翎也不在意,走到李付行那邊關心他們中午吃什麼。
李付行和他開玩笑:“還是小尤好,其煙到處給我們說他要同你出去吃,這不明擺着氣我們嘛。”
溫酒一可憐巴巴:“尤翎,你就這麼忍心抛下我們嗎?”
尤翎:“這話怎麼說?我錢也借你們了啊。”
溫酒一噘着嘴。
尤翎抿唇笑着,“那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司蕪高喊:“謝謝尤哥!”
蔣其煙适時:“诶,麻煩犒勞下我,不然我阻止。”
芳芳:“其哥你小心我們直接攔住尤翎不讓他出去。”說着,指揮着吳思娴一人抓着尤翎的一個胳膊。
尤翎好笑地看着他們。
“試試?”蔣其煙擡手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了那款藍色手鍊。
尤翎視線不受控落在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