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其煙在片場呆了一個星期後,在某一天早晨給人來個全身SPA後,神清氣爽地趕飛機去了。
尤翎癱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以後必得分床睡。
電影拍攝也進入到下半程。
新年是在片場裡過的,尤翎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滿臉都是迎新年的歡樂,心竟意外的平靜。臘月31,尤翎接到蔣其煙打來的視頻。
男人忙着綜藝,臉上遮不住的疲憊。尤翎心間發顫,問着:“你這綜藝多久結束啊?”
蔣其煙捏了捏眉心,答:“得年後了吧,大新年的不好占着别人時間,估摸着四月份結束吧。”
尤翎心中有了底。零點一到就跟人說了句“新年快樂”。
蔣其煙勾着唇笑,鏡頭翻轉,外頭亮起煙花,“新年快樂,寶貝。”
看着畫面中尤翎柔和的臉側,到嘴邊的話囫囵了下又咽了回去。他這幾日做夢愈加頻繁了,關于自己,關于尤翎,關于“靈魂使者”。
心思微轉,蔣其煙想起上回翁叔說的話。重新看向尤翎時,他仍目不轉睛看着煙花,捋平了他心口的褶皺。
他想,他該去找下翁叔。
過完年,尤翎私下找着柏導商量自己的戲份能不能集中在一起。
柏及西當時還在同執行導演商量着下頭的拍什麼,聽他這麼一說,轉過頭來問:“不怕累?”
尤翎搖頭。
執行導演笑了一聲,“這是想另一半了,打算拍完了去找呢。”
尤翎沒吭聲,權當默認。
也自那之後尤翎每晚回到酒店必得自個兒塗抹紅花油,身上全是打鬥留下的痕迹。日子就這麼過,在三月份中旬,尤翎終于等來了自己的殺青日。
尤翎自己心裡清楚這些日子裡麻煩了大家多少事,因此也第一次破了自己的戒,請組裡的所有人吃了頓飯。
旁人不清楚,可身為助理的林樂深知其中。她看着尤翎坐在一群人中間,不插話,隻是聆聽着,心中百般滋味。
尤翎坐在柏及西旁邊,聽着别人的奉承也不開口,隻在别人敬酒的時候說一句“過獎了”。衆人見小尤影帝不拒酒,也都争先恐後地過來說着好話。
柏導見這般想着幫擋一下,但尤翎對着他先是道了聲謝,又小聲道:“這幾日到底是麻煩你們了。”
柏及西怔愣片刻,又重重歎了聲氣,随後坐下。
在尤翎不知喝了多少白酒試圖再繼續的時候,擡起的手被人攔下了。他皺着眉去看,秦時複不知何時過來了。
看了眼尤翎,秦時複道:“尤老師是我們請來的人,喝也不是這麼個喝法。”說着,眼神在那些恭維着笑試圖湊上來的人掃了一圈。
許是今日尤翎太好說話,又或許是酒喝得上頭了,衆人漸漸忘了,尤翎的級别并不是他們可以高攀的。回味過來後,他們慌忙對着尤翎說抱歉,随後喝完杯中酒又添了兩杯客客氣氣敬完喝了。
尤翎笑笑說沒事,向秦時複道了聲謝。
桌上的人見投資人來了,主動讓出中間的位置。
秦時複沒拒絕又看了眼尤翎坐着了。桌子上一時沒人開口。
“大家自便,别我一來擾了大家興緻。”秦時複道。
衆人笑笑繼續交談着。
林樂插着空隙給尤翎遞了杯茶,“尤哥,喝點茶。”
尤翎接過壓過心口那股灼燒感,不适地皺了下眉。
“恭喜尤老師殺青。”
酒杯輕碰上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叮聲。
尤翎轉過頭,秦時複對着他揚起酒杯示意一番,又自顧喝了。
垂眸思考了兩秒,尤翎準備擱下杯子去尋酒。
“以茶代酒就行了,尤老師。”
尤翎握着酒杯的手頓了下,還是回敬,認真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多謝秦總。”
包廂裡的燈光暖黃卻有些昏暗,秦時複眼神落在他微微發紅的側臉,“希望有機會還能與尤老師共事。”
尤翎微垂眼,“是我的榮幸。”
說話滴水不漏,可是眼神卻半分沒落在人身上。
秦時複笑了一聲,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動靜,衆人靜了一瞬,不由自主看了過來。
“我還有事,失陪。”
說完,他也不理會旁人如何表情,徑直出了門。
有些摸不着頭腦的人叽裡咕噜同旁人道:“這秦總幹啥來了,就為了和小尤影帝喝個酒?”
“這話可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