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蘿:“……”
前台的那些人看着兩人到來不由暗自驚歎。明明隻是站在那,連手都不曾碰一下,可衆人就覺本該如此。
尤翎一路無話,進了蔣其煙辦公室,腦子突然就懵了。
他在家是躺着,可來這裡也是躺着啊。
瞧着已經進入工作狀态的人,他撇撇嘴走到那些樂器旁,目光逐一掠過,經過鍵盤時,簡單彈了幾個音。
“會?”蔣其煙擡頭問。
尤翎沒回頭,“不會。”
蔣其煙抱着胳膊背靠椅背,“随你玩,我這頭結束了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嗯。”
尤翎自己玩了會兒他的樂器,微挑過頭看着不遠處的貝斯。
很多年前,在他還沒進圈子時大概也是個“搖滾少年”,擡步往那走去。尤翎拿起貝斯倚靠在櫃子上,一隻腿蜷起。
當貝斯第一個低音響起,蔣其煙擡起頭愣住。
尤翎微垂着頭,脖子呈現好看的弧度,整個人放松又光彩耀眼吸引着人,貝斯的弦在他手裡輕巧翻過譜出陣陣韻律。
這是他的新專輯裡頭的。
彈完後,尤翎蜷起手指,竟然沒生疏。
他擡起看了看,指尖已經印上痕迹。
“原來我們小尤老師會這麼多。”蔣其煙包裹住他的手指,細細揉了揉,心尖滾燙,“什麼時候學的?”
尤翎撓着他掌心,離他近了一步,“進圈之前覺得貝斯聲很好聽便去學了。”
蔣其煙笑着看他,明确感覺到自己的心境變化,隻想把人按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那等我開演唱會的話願不願意為我伴個奏?”把人拉到腿上坐着,蔣其煙按着他脖頸問。
尤翎下巴抵在他肩上,“那豈不是得另算錢?”
“當然,小尤影帝是特邀嘉賓。”
尤翎眼睛眯起,就着這姿勢看他工作。
兩人相處時并不需要多說什麼,曾幾何時蔣其煙也問過他“這樣會不會無聊”,尤翎隻是搖頭,道:“能看到你在做什麼,已經足夠。”
從那時起蔣其煙便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然很重。對于尤翎而言,将一個人帶入自己的世界又容許他的每一個動作、語言,是已經認準了。
可是,不夠,蔣其煙心底道:不夠。
而這種心理活動在某一天終于沖破而出,橫在兩人面前。
那天蔣其煙帶着尤翎出去吃飯,許是吃得撐了,兩人便散着步回家。
回家的路上蔣其煙見尤翎有意無意看着旁邊的奶茶店,笑着拉住人,“你等我會兒,我去買個奶茶。”
尤翎:“我沒要吃。”
“嗯,我想吃。”說着,蔣其煙就往那奶茶店走去。
尤翎坐在那長椅上靜靜等着發着呆。
蔣其煙走過來的時候就見椅子上的人盯着某一處,他循着也看過去。
是一對夫妻帶着兒子買氣球,可能是小孩子的笑聲感染了身邊人,也許是晚上的風太過柔和吹亂了某人的心口。蔣其煙走過去的時候,尤翎仍盯着那處。
清香飄進了鼻子,眼前被奶茶取代。
尤翎擡頭,蔣其煙帶着口罩彎着眼睛,“給我們尤翎小朋友的奶茶。”
看着面前的奶茶,尤翎平靜了好久的心又開始不停躁動。嗓子又變得幹涸了,急需一點水,可他沒有動,沙啞着聲音:“蔣其煙。”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都知道什麼呢?尤翎沒有說。
明明身邊人潮洶湧,他的聲音又那麼小,可蔣其煙清晰地聽到了。
尤翎抓着褲子的手很緊,連骨節都開始發白,他擡頭去看,直直盯着蔣其煙的眼睛。
男人認真注視着,緩緩蹲下身來,低着頭給奶茶插吸管,又捏着他的口罩将奶茶遞到嘴邊,“喝一點,嗓子都啞了。”
尤翎緊抓的手依舊沒松開,甚至細微顫抖着。他仍盯着蔣其煙。
來往的人熱鬧着歡笑打鬧,遠處又傳來孩童天真的嬉笑聲,偶然經過的小情侶說着回去吃什麼。
可兩人似乎靜止了般。
蔣其煙眨了下眼睛,擡手撫摸着尤翎的眼尾。
嘴唇終于碰上吸管,手裡的奶茶細微晃蕩了下。
“好喝的。”幹渴終于迎來了濕潤。
蔣其煙垂下眼,牽起他的手用力地握着。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回到屋子,尤翎剛站定就被人按在門後,急不可耐的吻落了下來,他張開嘴迎接。
雙手落于蔣其煙的脖子上,可不管抱得多緊,尤翎總覺得心口好像缺了什麼。
許久,蔣其煙先一步分開,卻沒有離遠,“嗯,知道。”
懷裡的人顫抖了下身子,呼吸更是急促。
蔣其煙仍按着人,“乖乖,尤翎,寶寶,沒事的,沒事的,我……”
“什麼時候知道的?”尤翎聲音逐漸平靜。
“上次翁叔過來。”
尤翎眼睛閉起。
難怪,難怪他會問起過去的事情,他同翁叔的聯系也多了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總會發一會兒呆或是看着胸口的玉不知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尤翎嘴角瞬間緊繃。
蔣其煙站直了身子,心卻是慌的,動了動嘴,尤翎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你害怕我跑?”
聲音太過清冷。
“可是,應該是我害怕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