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雪下了整整一夜。
蔣其煙起床看着外頭,整片白茫茫。
黎然早早叫了起床,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場雪總得拍點唯美的。
作為圈内知名大導演,黎然掌鏡喜歡營造一種氛圍,粉絲稱為宿命感。
“我還沒看到過這麼大的雪。”尤翎走近,從背後貼着蔣其煙,趴在他肩上道。
“快誇我。”蔣其煙把他撈回身前,嘴唇在額頭上留戀。
“嗯?”
“肯定是我這麼幸運讓你遇到了。”
尤翎笑起,“嗯,多謝其哥。”
沒耽誤多久,兩人拿了台詞本就下去。
黎然先看見他倆招呼着吃點東西,“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雪,我剛跟取景的老師商量了下,上午多拍點你倆互動,黎寺帶嚴利恒出去玩的場景。”
“沒什麼要求,你倆直接玩就行了。”
蔣其煙沉默了一瞬,還是悄悄問尤翎:“我們這部戲的尺度是不是很小?”
“……”
黎然直接轉過頭來,“一天天腦子裡想什麼呢,啊?”
尤翎淺笑着,“拍出來黎叔也會給你剪了。這部影片所描繪的愛本就是克制,就是接吻也不會出現。”
“那我若是控制不住怎麼辦啊?”蔣其煙認真問。
兩人視線轉去。
蔣其煙解釋:“嚴利恒在那麼震撼的場面裡,放在心尖上的人又在對面陪着自己,我覺得他哪怕再克制也忍受不住。”
黎然沉默,皺着眉思考了一會兒,“你們演你們的,到時候我會在結合前後考慮。”
尤翎勾着蔣其煙大拇指,輕聲道:“你成了黎叔放心上的人了,要是别人說這些肯定就破口大罵了。”
蔣其煙挑了下眉,揉着他脖子,“嘚瑟。”
開拍時,兩人在雪地裡盡情玩耍着。
黎寺蹲在前面滾着雪球,一邊嘟嘟囔囔,“讓你帶圍巾帽子好像逼你喝藥似的,還不是為了你好。這麼冷的天,就穿那麼幾件,我都穿的和你差不多呢。”
不受控制,嚴利恒彎腰悶咳了幾聲,從喉嚨裡出來的點點血噴灑在雪地上。
刺眼鮮紅。
他仔細擦着嘴角,彎下腰将雪覆上。
重新站起身,嚴利恒在後頭雙手插在兜裡笑,看着男人的發旋,嘴角微微上揚,“怎麼現在和雯媽一樣了都?”
黎寺轉頭瞪了他一眼,“回去就和雯媽告狀。”
嚴利恒發出氣聲,也跟着蹲下身,觸碰潔白的雪,又抓了一把。
“黎寺。”
認真堆雪人的人擡頭,迎面而來雪花紛飛。
黎寺感受着臉上的濕漉和涼感,眯着眼擡頭,“嚴利恒,你最好給我躲着了。”
說着,狠狠抓了一把向他揮去。
嚴利恒也不避,直愣愣受着。
黎寺走上前,将他頭上的雪拭去,“傻啊你也不躲。”
嚴利恒盯着他笑,那雪花的紋路仿佛刻在他眼睛裡,虛無缥缈都有了具象意義。
黎寺胳膊搭在膝蓋上,輕眨着眼睛,側臉愈加柔和,他慢慢前傾,雪花似乎更為清楚。
冰涼的觸感也尤為明顯,黎寺微張着嘴含了一下。
原來嚴利恒的嘴唇又軟又涼。
他握住雪花了。
嚴利恒眉眼顫了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這劉海太長了點,等回去了我帶你去剪短點吧。”黎寺移開目光,繼續嘟囔着。
嚴利恒垂眸笑了,“好。”
嗓音裡無限縱容。
低着頭幫他堆雪人,很快一雙手套被丢到面前。
“戴上,不然揍你。”黎寺聲音響起。
嚴利恒乖乖戴上。
黎寺轉頭見他低頭認真拍着雪,心念一動,拿起相機,“嚴利恒。”
低着頭的人擡眼。
眉眼彎彎,珍藏已久。
這張照片時隔多年依然被黎寺存着。
“OK,下面你倆玩你倆的,不收音,這邊補拍幾個畫面。”黎然喊道。
尤翎把相機擡給蔣其煙看,“我覺得我拍得挺好的,咱倆也買個相機吧,等出去玩了就可以拍照。”
蔣其煙湊過去看,點頭,“等到時候把陸女士也喊過去,讓她幫我們拍。”
“小心陸女士罵你。”
尤翎又道:“口腔裡沒血包了吧?”
蔣其煙搖頭。
玩了約莫半小時,黎然終于把他們叫過來,“這邊的就已經拍完了,中午休息一下,下午接着拍昨晚之後的戲份。”
尤翎點頭說好。
回頭看了眼,那雪人孤零零在那。
蔣其煙在背後輕推,“站那去,我給你拍照。”
尤翎笑着跑過去,蹲在雪人身邊,咧着嘴朝他笑。
“咔嚓”一聲。
他的手中是尤翎。
“其哥,你也過去呗,我給你倆拍。正好到時候還能透一下。”旁邊的工作人員道。
蔣其煙将相機遞過去,“麻煩了。”
當天,照片被上傳到蔣其煙的動态裡。
【不用催,我會幫你們。】
評論區淪陷。
【尤寶的頭發好長啊,是不是要拍新戲啦?】
【好恩愛,這個雪人長得好像其哥。】
【我有個大膽猜測,不會是兩人共同演的電影吧?】
【我們冰淇淋吃這麼好?】
許是熱度太火,本來打算放在年底再官宣陣容的片組這天被扒出來主演是尤翎和蔣其煙。
一時之間,這熱度更高。
蔣其煙在圈裡行事本就随心,雖明面上大家客客氣氣,私下裡看不慣的人多的是。
也不知哪來的黑粉沖上去就是罵。
【真是笑了,娛樂圈這羹是真好分啊,歌手也能在演員圈裡撈錢去了。】
【别說是歌不行了,拍的電影估計也是爛大街吧。】
【早就說蔣其煙這人是兩面性,傍着了尤翎這根樹就想着竄天了,還拍戲呢,他懂麼?】
【蔣其煙還是老老實實唱歌吧。】
這熱度一時下不去,當事人也沒法子回應,因為躺在床上。
顯示屏中,嚴利恒蒼白的側臉不斷放大,呼吸罩内均勻噴灑着氣息。
畫面翻轉,黎寺在門口深呼吸,牽起嘴角,狠狠閉了眼推開門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