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從涎江吹來,團團白霧如浪花般席卷而來,二人一動不動,好似洶湧溪流中伫立的頑石。
思索片刻後,還是夏福先開的口:“姐姐請。”
此時,他隻能寄希望于對方能夠先動手。
在聽到喚她姐姐的時候,女子竟然歎了一口氣,若夏福沒有眼花,他竟然能從女子的笑中看見一絲寵溺。
她道:“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為何不合規矩?夏福很是納悶。
莫非是因為她嫁人了?但他們不是在相互确認對方的身份嗎?怎麼還糾結起身份上了?
但奇怪地是,她看似無奈,卻并不厭煩,反而還有一絲欣慰?
夏福心中疑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回道:“是弟弟唐突了。”
“好了。”她道,“父尊不許我們如此稱呼,你喚過一回便适可而止吧。”她又道,“不過你是幾房的?怎知我比你大?”
父尊?幾房?
是什麼意思?
她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開始對年齡感興趣?莫非那些太子長相的異黨都是兄弟姐妹不成?
夏福看她,決定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于是笑道:“我年歲不大,想着姐姐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這才脫口而出。還請勿怪。”
她聽後愣了一下,道:“但瞧你的的樣子也不是很小,是正好的樣子,莫非你是五房的?不會是六房的吧?”
夏福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于是含糊道:“是,姐姐真是好眼力。”
“不會吧?!你竟然是六房的?!!”她突然驚呼起來,“我從來沒見過六房的人出來過!”于是趕忙問道,“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完了,他貌似說了一個特殊的答案。
看着她一副好奇得想要刨根問底的架勢,這回應該無法輕易糊弄過去。
夏福的腦子飛快轉動,思考着到底應該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剛才見他的模樣,女子便能估算出他是五房六房,說明他就是該這個年紀,沒準真實的生辰就可以?
算了,反正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死馬當活馬醫吧。
夏福咽了咽口水,先試探性地說了一個日期:“六月十九。”
“天啊!”
沒想到她更激動了,差點上來握住他的手,兩眼放光道:“不會恰巧還是子時生的吧?”
夏福吓一跳,幹幹地眨了兩下眼,道:“是。”
這可沒說謊,據娘說,他還真是子時出生的。
這一世出生,也就是上一世死亡的日子。
這生辰,有什麼特别的?
她為何會如此激動?
“是真的六房!”女子去拉他的手,仿佛夏福是個罕見的奇珍異寶。
結果動作太大,他手中的紫晶石掉落在地。
芝兒道:“抱歉抱歉,你也知道,即使是在家中也見不到六房的人。”
她将紫晶石撿起來,突然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小刀,看得夏福眉頭一皺。
芝兒歉笑道:“我太激動,竟然忘記了,流程還是要與弟弟走一下的。”
夏福心道,看來匕首是流程的一部分,過了此劫,應該就能讓她相信他們是一夥的。
夏福:“無妨,姐姐請吧。”
芝兒竟道:“一起?”
夏福心想正好,便點了頭。
芝兒見他答應,于是匕首一揮将兩人的手指劃破。
隻見她将血滴到自己的那塊紫晶石上,血液很快便融了進去,就如那晚試驗的那樣。
然後呢?是石頭上會浮現圖騰還是有什麼顯著的标志可以互相确定他們的身份?
可等了半晌,什麼變化都沒有。
芝兒擡頭見對面的夏福發愣,疑惑道:“怎麼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