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點天燈!”
“貴人大氣,貴人大氣!”
雲岚瞪大了眼睛,直至鸾鳥将紅綢挂在壹号間的窗格之上,化作鸾鳥鳴枝燈挂左右,她才接受現實———這還真是點天燈?!
“大家玩的盡興就好。”壹字号那人的聲音穩穩蓋過樓下衆人的議論紛紛。
青年緩緩起身拱手道:“貴人确實叫人敬佩,方才是我多有得罪了。”
“無妨。”
随後,青年便拂袖出門揚長而去,雲岚望着那道身影,眉頭緊抿面色猙獰,胸口劇烈起伏好半晌才說出一句:“他有病啊?!”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前一件跳出來杠上幾句,現在好了,大家都沒機會了,然後他就走了?
追雲急急起身站到雲岚身後,給她順氣,“姐姐不氣不氣,我們還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嘛。”
“不是,他有病啊?”雲岚不可置信的又回想了一番,真是與她以前上班時遇到的神經病不遑多讓。
追“不氣不氣,我這就去給他套麻袋毒打一頓!嗯!”
追雲轉身欲走,被雲岚一把抓住,“那也沒這麼嚴重。”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有還無,後面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走吧。”
在一旁哄鬧聲中二人離開此地,雲岚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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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壹号幕簾内。
“她走了你不跟上?”
霁川好整以暇的吾名臉上的玄色面具,在棋盤上落下一字,“殘局之外的這戲,實在是爛。”
“方才那男子也是你請的演員?”
寬大華袍将吾名遮的嚴實,白色棋子從他黑色的手套上滑落至棋盤,“不是,整棟樓就他不是。”
“我也不是。”
“你不也在配合嗎?”
“你倒底想幹嘛?”
“想請你幫我帶樣東西給她而已。”
英将甲和龍涎果瞬間出現在棋盤旁側,霁川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有求于她,在行投桃報李。”
龍涎果,終北溟海,外族非神位者無法踏足之地,有龍涎果則可例外。
“你認識青何塢?浮世萬相鏡又為何在你這裡?”
吾名道:“賣你個入浮世萬相鏡的機會如何?隻是追尋其因的代價,你付得起嗎?”
霁川不答反問:“你進去過了,對嗎?”
“不知冥主可付得起那個代價?”
“呵。”吾名笑的很輕,即使身處忘川也不會驚擾亡魂,“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霁川道:“浮世萬相鏡在大衆視線中匿迹已久,你今朝故意讓她得知蹤迹,想讓她來找你?不是,她收到這英将甲知道你便是壹号間,更不會查到你身上了。”
“沒有這一遭,你告訴她浮世萬相鏡在何處嗎?”吾名吃下黑枚三子,黑白二子僵持不下。
霁川一時拿不準,“扶光之事還未解決,她可未必能顧及到你。”
“她終會來的,就像我笃定她今天會來到這裡一樣。”
“别擾亂扶光的凡間命數,收拾爛攤子的也隻會是她。”
“堕春谷那地多少雙眼睛盯着,虞朝皇帝昏庸無能,何須我出手。”
堕春谷不僅靈力充沛,還是凡、魔兩界的要隘,觊觎者自古以來便數不勝數。
“記得告訴她,這盔甲鍛造時用的鳳凰餘燼,是扶光的。”
“我會的。”霁川帶着英将甲和龍涎果離開冥界,他并沒有立刻回去,隻是慢慢走着。
吾名問他要不要入鏡之時,他發現自己猶豫了。
如今回頭看去,他能順利修複雲岚殘魂非運氣使然。他不知道吾名看到了什麼,害怕答案是應了他心中所想,因為,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