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岚攥緊拳頭:“哦,然後因為沒有得到精神滋養,然後拿藤蔓捆我?”
銀竹:“你那時候還沒覺得反感來着…”
“我的接受度僅限于床上,謝謝。”雲岚恍然擡頭,“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不是原主,不然我将永世不得安甯。”
她聯想到小說套路:男主求而不得後極端偏執瘋魔——
什麼捆綁小黑屋那是常态,然後,
以我死換你活,
以她死換你活,
以天下死換你活,
再或是,一起死為她殉葬,誰都别活…
“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原主請回來,我查查有沒有什麼煉制□□的書?用蓮藕?我用哪具身體都行。”雲岚說幹就幹,迅速撒開柱子在書架中翻找起來。
銀竹道:“沒有魂魄即使意識回來,也是停留在那日的行屍走肉。”
雲岚冷哼一聲,“你們仙界真是沒人了?還是天道眼睛瞎了?真不知道選的是他還是我。”
“你讓他把無心柳給你,他自然乖乖奉上。”
“我能随手澆花,但不想每天早起澆花,這頂多就是一份聽起來高大尚的工作,但它也是工作。”雲岚不忘初心,她隻想退休,有錢,閑雲野鶴。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份工作呢,但說不定正是上天認可你,知道你會來,可惜你又不願接手,所以才把這任務交給你的。”
雲岚抿着嘴,嘴角那是忍不住的上揚:“好吧,那算它瞎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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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川翻動這破損一半早已不知其名的封面,“這是什麼?”
“心學。”雲岚又掏出三本,鄭重其事地放在桌上,“道德經,帛書版,周易,還有,馬哲和毛選。”
霁川遲疑擡眼,“你見過錦鸾了?她和你說了什麼?”
雲岚沒好氣道:“說某人至今不會開花。”
“…沒了?”
“沒了。”雲岚深吸一氣,“有件事我倒是忘問了,九方淮滄那家夥到底在找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霁川道:“上古魔獸蜚的靈髓之骨。”
雲岚道:“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他要這塊骨頭做什麼?鑲到他那把鐮刃之上?”
霁川點着書面,“這與他的道有着同一個名字,行徑卻是南轅北轍。”
書面上赫然寫着兩字:大同。
“他當時在淩光殿中說,大家都一樣便是大同之道。”
“所以他覺得大家都一樣不幸,也算一種大同?”
“也許吧。”
天地唯一公平的地方,便是對所有人都不公平,“他還真是個人意識過度外放,還想替天行道起來。”
“不過如果這人是九方淮滄,倒也合理。”
雲岚一擡頭,便對上了霁川的眼神,心中一顫,“幹嘛一直望着我?看…看書。”
霁川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移開目光,道:“我是想問,你如何看待天道?”
雲岚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那是上天自己的道。”
“可後面還有一句,聖人不仁以百姓為刍狗。”
“是這樣,但這句話的本意是提倡聖人遵循自然規律,所有喜怒哀樂的産生都是自然規律,修身養性而後明達事理,是為人道。”
半晌,霁川輕聲問道:“那我的喜怒哀樂呢?”
風未起,棠花簌簌落下,雲岚明白他是在問,‘那我的喜怒哀樂你要遠遠避之了嗎?’
雲岚自是心中有愧,畢竟是她借酒裝瘋,先邁出這一步。她想曾經的約定:‘我們可以一起期待下一個春天‘
“我相信春天依舊會來。”
“我知道了。”
待雲岚再擡眼望去,霁川的身影早已随着話音在風中消散。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有些無措。
銀竹幽幽道:“你這和攤牌有什麼區别?”
“他如此敏銳我有什麼辦法?起碼他好像不知道這具身體易了主?我的生命暫時安全?”
雲岚打開許久未入的大門,“其實我剛才想說抱歉來着。”
“…這和道别有什麼區别。”
“也是,那等到那一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