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服務員将新的一杯椰奶飄香送過來時,不隻是楚徽宜,其他女生都很意外。
“...給我的嗎?”楚徽宜指指自己。
服務員笑着點點頭,“因為你們的點單金額達到活動要求,所以特地贈送一杯,請慢享用。”
這杯贈品似乎比其他人的更精緻。
杯沿插了一片菠蘿,薄荷葉上還放了兩顆小櫻桃。
就連味道也不同,酒味淡淡的,椰奶和菠蘿的味道更濃,更像一杯果酒了。
楚徽宜訝然。
以前雖然也偶爾來酒吧,可因為她對喝的不講究,所以也不會要求特調比例。而眼前這杯...剛好都是她喜歡的點。
怎麼這麼巧。
“這真是送的?”陳書言俯過來,盯了半晌,“怎麼之前沒聽過這兒有什麼活動?”
“不會是哪位男生送的吧,”有女生說,“剛才服務員直接就送到徽宜面前了,這不就是有人指定的意思嗎?”
“哇有道理诶,是誰是誰!怎麼還玩匿名這一套!”
八卦永遠令人興奮,幾個女生四周張望,開始分析猜測。
在座都是薛家倆兄弟的朋友,大家多多少少都互相認識,可要想猜出個所以然,卻沒有那麼簡單——
愛慕徽宜這件事太常見了,她身份尊貴,溫柔漂亮,又有才華,從小就有男生往她課桌裡塞情書,更别提現在,任何一位青年才俊對楚小姐抱有好感,都是一件毫不令人驚訝的事。
周圍男生不少,其實很難排除。
“哎,很難說到底是誰,”女生們轉頭坐回來,“當事人不現身,大概是想做個安靜的暗戀者吧。”
或顧慮太多,或份量太重,故心意難言。
楚徽宜原本心存疑惑,可聽她們七言八語越說越遠,又覺得太戲劇。
女生們的話題仍圍繞着在場男士,不過重點變了。舒悅注意到當年班上一個男同學,悄悄問旁邊的人,說他現在在哪兒高就。
“怎麼,動小心思了?”朋友打趣,“我記得讀書時你不是還吐槽他嗎,什麼整天就知道刷題,情商低說話超損的。”
“哎呀那都過多久了,”舒悅怨嗔地打了下朋友,托腮望着不遠處的男生,歪頭,越看越滿意,“是今天這燈光的原因嗎,突然覺得他現在長開了,蠻好看的,就是一種,怎麼說呢,清清冷冷的感覺,五官又這麼立體深邃,看起來很不好惹但就是讓人心癢癢想撩,我超吃這一挂的。”
朋友聽她這麼一描述,脫口而出:“這不是江屹嗎,要說冷臉帥哥,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比他更帶勁兒的。”
“江屹?”舒悅愣了下,随即朝旁邊人翻了個白眼,“他是長得好看啊,可我敢惹嗎。”
“玩暧昧遊戲我至少還是得找個稍微有點把握的吧,”她說着,手掌撫了撫發涼的手臂,“江屹這人太冷了,上學時就不好惹,現在就更别提了吧,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說起江屹,她們不由竊竊私語,開始講關于他這些年的經曆。
大部分内容楚徽宜都已聽過。
她發現,比起同齡男性,女生之間對江屹的敵意沒有那麼強,雖然在某些方面大家依然會有心照不宣的緘默,但從她們望向江屹的眼神裡,楚徽宜看見了不甚明顯、卻還是洩露出來的幾分欣賞和仰慕。
楚徽宜知道,這些都完全源自于他靠着自己的成長和變化。
她唇角微翹,替他開心。
蛋糕送來之後,薛明渡張羅着大家聚在一塊兒,“别聊了别聊了,快過來,今天這蛋糕是我專門定制的,夠大,等我和我弟吹完蠟燭後,人人都有份兒啊!”
薛明渡喜歡熱鬧,歡歡喜喜把蛋糕拆了封,左右張望了下,把薛明舟拉到中間來,一邊說話一邊把皇冠戴到他頭上,“今天你是主角诶,站人堆裡幹嘛,快,兜裡有打火機沒?我們點蠟燭!”
衆人唱着生日歌,等蠟燭吹滅,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抓了把奶油糊在壽星臉上,隻聽一聲怪叫,薛明渡手忙腳亂反擊,奈何敵衆我寡,他落了下風,喊半天老弟老弟也不幫忙,他氣急,把薛明舟的臉狠狠塗花,拉他一起下水。
楚徽宜在躁亂中無辜躺槍,臉上也被人糊了,等吃完一小塊蛋糕,她往人少的大圓卡走去,打算擦擦臉。
有少數沒一塊兒鬧的人坐在這裡,其中就有江屹。
楚徽宜和他對視一眼,點點頭當做打招呼,在圓卡邊上坐下。
沒有鏡子,她抽了張紙巾,打開手機攝像頭。
陳書言好可惡...把手指上沾的奶油全劃在她臉上,兩邊臉都遭殃了。
她氣鼓鼓的樣子,像一隻低頭擦掉胡須的貓咪——兩邊臉頰各三條橫杠,實在可愛。
當有人送來兩盤水果時,江屹收回視線,伸手接過,從弧形桌中央取了幾個一次性塑料叉。
楚徽宜就是在這時候擦完臉擡頭。
她看見果盤裡的圍成一圈的芒果片,再看看江屹,他正在拆塑料叉的包裝。
“你不能吃這個,”她慶幸自己反應不算慢,按住他的手,“你怎麼忘啦?”
人對自己忌口應該不會不記得,楚徽宜想,是不是江屹工作太累,又或許是在想事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屹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舉動。
他沒忘,隻是以為她會喜歡。
掌間傳來涼涼的觸感,是江屹的手表。意識到自己手掌裹着他的手背,楚徽宜心跳空了一拍,趕緊收手。
“不,不好意思。”她小聲說,睫毛顫了兩下,躲避的視線落在弧形桌另一邊時,停頓了一會兒。
她和江屹說了聲“你等我一下”,随即端起果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