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的幾個人相談甚歡,楚徽宜一句“抱歉,打擾一下”,然後指了指桌上沒動的果盤,詢問是否可以交換。
她想着江屹的忌口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情急之下,臨時想到的理由脫口而出,“我朋友比較喜歡這裡面的青提。”
幾人互相對視,唇邊浮起微笑。
“很少見楚小姐這麼關心一個人,”他們調侃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什麼朋友啊?”
其中幾人扭頭朝旁邊往去,了然地噢一聲,“原來是小江總,沒想到啊,楚小姐和小江總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人家中學是校友,情誼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好吧,哎呀,那我們坐在這兒叽叽喳喳的會不會打擾你們啊楚小姐?”
楚徽宜愣住。
她顯然沒想到他們這樣調侃,更何況另一個調侃對象應該也聽到了,這就令她更加無措。
江屹應該不會喜歡這種玩笑吧。
所幸幾人并未為難她,說笑歸說笑,答應得倒是很爽快,“沒事,你都拿去。”
待楚徽宜回到原位時,不敢看江屹的眼睛。
但江屹看起來好像有什麼話要問她,楚徽宜坐立難安,正好陳書言在喊她過去玩桌遊,她擡頭應了聲,很快溜走。
認真玩起狼人殺來,其實很費腦子。
楚徽宜玩了幾輪,因為缺氧臉有點紅,于是讓出位置,到室外透氣。
手機裡有媽媽的未接電話,她看了眼時間,竟然快十二點了。
下午的時候她已和家裡說過,今晚朋友生日會晚些到家,這個點大概父母已經睡了,她在微信裡回複說自己很快回來後,熄滅手機,轉身。
推拉門從裡面打開,出來的人是江屹。
楚徽宜望着他,停住腳步。
他好像...是出來找她的。
江屹合上門,視線落在她身上,低聲,“在這裡吹風冷不冷?”
“還好,”楚徽宜說,“裡面太悶了,這裡挺好的。”
江屹見她套着自己的羽絨服,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楚徽宜玩着衣服上的拉鍊,偶爾擡頭看他一眼。
剛才那些人開玩笑,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有沒有介意...她要不要和他簡單解釋幾句。
“那個...”
“想問你一件事。”
兩人同時出聲。
他要問一件事,楚徽宜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果然,人家向來獨來獨往,從沒有和哪個女生走得近,搞不好以為她在自作多情,讓他覺得困擾了。
她聽别人說,江屹挺不好說話的,眼下心裡就有點沒底。
“他們亂說的,”晚風吹不散她臉上的紅暈,她小聲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
江屹眸底微漾,輕聲打斷,“記起來了嗎。”
“什麼?”
楚徽宜怔了會兒,反應過來他們講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你是說...”她腦海裡出現以前的畫面,明白了他問的是忌口,“嗯,記起來了。”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楚徽宜松了口氣,這才道:“我記性不是很好,十幾年前的事一時沒想起來。”
她端詳着江屹的神色,心裡揣摩着,曾經認識的人特意提及從前,會是什麼意思呢。
總不會是做陌生人的意思吧。
“那我們現在,”她思考着,試圖在想一個定義,“算是有些淵源的...新朋友嗎?”
江屹深邃的眉眼微滞,随即緩緩舒展,唇角勾了下,點頭。
“楚小姐說是,那便是。”
“往後打交道,還請楚小姐多多指教。”
楚徽宜彎眸笑,“叫我名字就好啦。”
江屹盯着她,唇邊噙着淡笑,嗯了聲。
他見她将圍巾繞在脖子上,猜到她可能要回家了。
于是問她是否介意讓他送她回去。
楚徽宜清潤的眼睛眨了眨。
“那就麻煩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