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代播，你們重點看常湫操作就好了。”賀枝從抽屜裡取出一罐牛奶慢慢悠悠拆開上面包裝，視線偶爾從飄屏上滑過回答幾個問題，“沖積分什麼的，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彈幕刷的飛快，賀枝一行字還沒讀完就被下一條搶走目光，一開始還有些發愁，後面開始随緣看到哪個回答哪個問題。

賀枝将擰開蓋子的奶罐推到常湫手邊不遠處，沒有過多打擾他，繼續觀戰。

因為他看常湫電腦屏幕的原因，所以坐的位置偏後，能夠清楚地看到少年身後紅色長發被耳機壓住，看上去有些亂，發尾還因為停在肩膀位置而打卷翹起。

常湫空出一隻手握住瓶身仰頭小小喝了口，放下後重新打遊戲時彎腰點頭的幅度比剛才大了不少，害得後面頭發分散開來，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賀枝吞咽下口水，強行将自己目光拽回到電腦屏幕上，然而并沒有什麼用，還沒到兩分鐘視線又不經意地落回到那抹雪白中。

不知道是不是隐忍的原因，賀枝兀地感覺口幹舌燥，眼睛在桌面上環視一圈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水杯。

喉結上下滾動，賀枝身體向前壓，逐漸接近常湫。胳膊相撞時常湫好奇地擡起頭往後看，隻見賀枝擰開瓶蓋悶了口牛奶。

是自己剛才喝過的。

常湫心裡發緊，皺着眉頭習慣地抿起唇。

這個表情賀枝見多了，一眼能夠判斷出對方是在害羞。他壓着唇角笑意，伸出空閑的手，用指腹輕撚有些紮手的發梢。

“你想在這裡偷襲别人麼？”賀枝看着屏幕裡趴在地上撿物資的常湫調侃道。

常湫将飄出思緒的心重新塞回身體裡，挪着身子重新調整坐姿試圖掩藏剛才的失神。十分鐘後常湫舉起落在地上的獎杯，截了一張圖片。

賀枝看着他的戰績，忍不住咂舌稱贊道：“常湫，單四的神，下次帶我飛呗，我也想抱抱大佬的大腿。”男人說着右邊胳膊時不動兩下碰撞少年肩膀。

起初常湫還有意的往旁邊挪動，而後發現，不管怎麼退讓，賀枝總能窮追不舍地纏上來糾纏他。

幾次之後少年果斷放棄了退讓，開始不急不忙地左右搖晃身體配合着賀枝動作。

耳機壓得太重，不僅折的常湫耳朵疼，還有些聽不清賀枝講話，于是他摘下半邊耳機露出小部分側臉問道：“什麼？剛才沒有聽清楚。”

臉側的長發因為他的動作向後錯了錯，白淨的脖頸就這麼直面出現在賀枝眼前。

剛壓下去的燥熱被重新點燃叫嚣，手指無意地擦過，賀枝感覺自己呼吸都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真想給這抹白染上點顔色。

賀枝腦海中的想法剛剛蹦出來，餘光就瞥到了冰冷漆黑的攝像頭。

賀枝在心裡狂飙國粹，面上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仿佛剛才的躁動是他心底一個人的瘋狂。賀枝搖搖頭雙腿向前蹬，連人帶椅子拉出半米距離。

動作有些慌亂，鬧出些許動靜。常湫分過來一個目光，隻見賀枝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重新穿好，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常湫點點頭後将心思全部撲在了眼前。

現在還沒到訓練的時間點，樓下的二隊成員正勾肩搭背的商量待會兒去吃什麼。年輕人的熱鬧染上了冰冷的天花闆，惹得賀枝沒忍住搭着眼皮順着陽台向下看去。

這群人好像跟常湫同歲，聽說有的還比常湫要小，高中都沒有念完就已經踏上了這條路。

賀枝咬上指尖的煙，腦子說不上是亂還是什麼，總之感覺整個人都不清醒。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賀枝将手上最後半截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裡，手重新揣回外套口袋裡揪出藏在裡面的方形紙盒一同扔了進去。

訓練室的門口沒有任何聲音，像是裡面沒有人一樣，賀枝緩慢擡手指尖搭在門把手上輕輕向下壓。

沒有戴耳機的他無法聽到手機内的槍林彈雨，隻能聽到常湫按壓屏幕的響聲。賀枝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拉開桌下的抽屜從裡面掏出根棒棒糖剝開塞入口中。

糖果的甜膩掩蓋少量苦澀煙味，賀枝彎腰将椅子拉進，看着屏幕上常湫的操作一言不發。

這局常湫落點位置不好，從頭到尾沒碰到多少人，一直都在追着安全區跑，連歇腳時間都沒有。常湫趕在最後幾秒擠進安全區，手裡捏出瓶止疼藥蹲在樹後開始觀察四周。

決賽圈隻剩下了三個人，常湫來的晚還沒有摸到對手的位置。但也正因為來的晚，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位置。眼看着下一個圈還有不到五秒的時間又要縮圈了，常湫皺着眉頭啧了聲，一隻手切出煙霧彈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封了一顆。

這個節骨眼都沒有人開槍，常湫不由得猜測剩下兩人是一支隊伍。

煙霧将常湫罩的嚴嚴實實，對手壓根看不見他的身影。

常湫沒有過多進入煙霧中，而是朝着左側的下坡繞開這點地方，可還沒跑出去幾米，隻聽身後剛才自己扔的煙霧彈裡傳出幾道槍聲。

槍聲響的快，消失的也快，上一秒常湫還在隔着煙霧聽聲辯位，下一秒槍聲停止，急促的腳步聲在耳側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