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說完錯開與尤清音相碰的視線,搭着眸子看自己腳下的地面,将不知所措寫了滿臉。
喬末看着失神的傅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白隊還好好的,一天能吃三碗飯。”
傅語像喪失語言功能般,隻會用嗯啊來回答每一句話。蘇霁看他這樣子心裡有些難受,傅語是第一個被他撿回來的,他跟白楊關系有多好隻有自己知道。
當年白楊住院,傅語在病床外眼都不敢合坐了好幾天,直到白楊醒來他才敢睡覺。他想知道白楊的病情,也想讓白楊在醒來後知道自己身邊是有人在的,他不是孤單單一個人被抛棄在醫院。
賀枝看着那張失神的臉微皺眉頭,随後歎了口氣舒展開來,壓着聲音道:“傅語,明天早起會兒,先去給白隊買點水果。”
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過了,不知道白隊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喬末允許大家去看,應該是病情好多了。
“...嗯。”嗓音染上哭腔,傅語站起身轉身走回自己訓練的位置,“明天...争取早點去吧,不要耽誤他睡午覺。”
說完傅語戴上耳機,低下頭盯着手機屏幕将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
蘇霁見狀也揮揮手示意其他三人繼續訓練,等到周圍的幾個小不點走淨後蘇霁才敢惡狠狠地盯着煙灰缸裡的半截煙頭,擡高拳頭瞄準喬末肩膀不輕不重捶兩下。
蘇霁壓低聲音兇狠,每落一拳頓一秒,問道:“抽我,煙,幹什麼!我已經,很克制了!”
後者眼皮沒帶擡一下,自顧自拎起茶幾上的茶壺倒了杯熱水吹氣。熱騰的煙霧缭繞而上,喬末重重眨眼,透過熱氣看到幾人都已經戴好了耳機。
他給蘇霁也倒了一杯,然後拎起自己的輕輕碰撞,發出清脆一聲。
“少抽點吧,剛才那根就算我不拿出來,那幫臭小子也會從你嘴裡拽出來的。”
蘇霁語塞,手有些不自然地伸向自己面前的馬克杯,小口小口抿着熱水,一邊喝一邊嘶嘶哈哈抽氣,頗有種老大爺既視感。
杯中的水越發少量,蘇霁垂着腦袋盯桌面上的水,沉默半天後說道:“我的錯,以後不會再當着小屁孩們的面抽煙了。”
“你當着他們面也沒少抽。”
喬末說完站起身抻着兩隻胳膊伸個懶腰,全身酸麻發沉,他吸了口氣後沉下肩膀一副累癱了的樣子:“我去睡一覺,這幾天跑東跑西累得兩條腿都直打哆嗦。”說着還在蘇霁腿上踹幾腳。
“嗯,晚上讓阿姨給你做頓好的吃,補一補。”蘇霁繼續喝着熱水。
“用不着麻煩人家,你回頭也讓他們注意一下,别淨給人家添亂,有些事情能自己做就被麻煩人家阿姨,歲數大了不容易。”喬末打個哈氣,眼眶裡湧起一片濕潤,擡起手擦擦潮濕,“晚上給飯館那邊打電話訂點菜吃。”
蘇霁點點頭,看着喬末的背影揚起半邊眉毛,嘴唇翕動但卻把話憋了回去,轉頭看幾個人訓練。
第二天清晨常湫被破門而入的蘇霁拽醒,少年站在衛生間擰着眉頭洗漱,就差把煩躁二字寫在臉上了。賀枝站在身後幫他梳頭時沒忍住捏了捏鼓起的臉頰,笑問:“怎麼氣成這樣?要是實在不行你跟蘇霁打一架,讓他以後沒有膽子叫你起床。”
常湫眸光一亮,好像真的在腦中想了一下這個場景,兩秒後又恢複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耷着眼角挑起水龍頭沖手,頗有氣勢道:“不敢。”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常湫你昨天是不是又訓練到了淩晨?”蘇霁坐在小沙發上時不時朝着衛生間方向瞄兩眼。
常湫自認理虧,借着水流聲沉悶應了聲,打算敷衍了事,誰知道蘇霁不僅耳朵尖聽見了,還拍下膝蓋激昂喊道:“有骨氣!知道要比賽了抓緊時間訓練是不是?!”
常湫:“.....?”
賀枝:“别擔心,他就這樣。”說着貼心地把常湫耳側的頭發打理好。
“訓練是一回事,睡眠是一回事,我允許你訓練,但是你也把睡眠補充好了可以麼?”蘇霁翹起二郎腿,手肘搭在上面撐着腦袋,另一隻手轉着桌面的打火機,“還有啊,你這個煙也要少抽,不要以為偷偷摸摸抽别人就發現不了。”
賀枝聞言擡眸看向鏡子裡的常湫,看得少年背脊發涼,一個勁兒回避目光,硬是不敢接觸。
外面的蘇霁依舊扯着脖子喊個沒完:“你這打火機我沒收了,不許再抽了啊,小屁孩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現在不戒等過兩年就難戒了!!”
常湫聽得耳朵發燥,要不是賀枝揪着他的頭發,他現在能直接把頭埋進地裡。
身後的花香沁人心脾,賀枝低下頭在常湫露出來的白淨脖頸上落下一吻。常湫心驚,眼睛控制不住向上看,透過鏡子看到了身後的賀枝。
他也在看鏡子。
兩道目光相撞,賀枝垂下捏着發尾的手,從常湫腋下穿過捏着少年下巴,空出來的那隻則是将人環腰抱過靠向自己。
“乖崽,戒不掉我幫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