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霁正在樓下訓練，睜眼看到喬末火急火燎從黑色轎車上下來，手裡還提了個與他裝扮并不相符的手提包。

喬末注意到蘇霁的目光後打了聲招呼，伸出手指指天空喊到：“我先上樓等你，有事情！”

蘇霁把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抽下擦了擦汗，點開手機看眼時間估摸着幾個小崽子應該在訓練，男人将外套拉好，推開門走進基地。

四樓訓練室裡，常湫坐在位置上抱着一盒酸奶咬吸管，用所有精力盡力忽視周圍兩個隊友燙人的目光。

“我說...”常湫松開牙齒，将已經被咬的曲奇拐彎的吸管撥弄到一旁，“你們不訓練麼？”

盯着常湫看半晌的尤清音和傅語聽了這話後嘿嘿兩聲，一個轉過椅子點開遊戲，另一個則慢着步子磨蹭到自己的位置，打趣問道：“現在天氣也不冷呀，你把領子豎起來不覺得熱麼？”

傅語說着眼睛依舊沒有從常湫身上移開，要不是兩個人中間隔着一個賀枝，他能一直粘着常湫打趣。

常湫沒說話，自動忽視掉這個問題，重新咬上吸管費心思地重新做回一個透明人。

見常湫不吱聲，傅語用肩膀撞撞賀枝，壓低聲音一臉笑意：“你對我們老幺做什麼畜生事了？”

“我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做畜生事。”賀枝斜過眸子掃了眼傅語，也壓低了聲音威脅道：“注意點分寸，把人吓跑了饒不了你。”

傅語脊背發涼，汗毛豎起打個冷戰，下一秒右手握拳怼在太陽穴的位置。男人嘴角向下繃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阿sir，了解。”

賀枝見狀擡高右掌拍拍自己的左肩，滿意地點點頭。

四個人組隊開了一局，剛舉起那座象征着勝利的獎杯時蘇霁和喬末兩個人破門而入。動靜不小，四個人點擊慶祝按鈕的手不禁抖了抖，屏幕來了個大轉彎。

賀枝摘下半邊耳機投過去好奇的目光，隻見蘇霁坐在沙發上沖這邊招手，像是在讓他們過去一樣。而另一邊的喬末大馬金刀地坐着，一副春心蕩漾的表情洋溢在臉上，看得尤清音有一瞬間心驚。

總感覺笑得不懷好意。

常湫将喝淨的酸奶扔到垃圾桶裡，視線悄悄爬到喬末身邊。也不知道喬末最近在忙什麼，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的身影。

“這個是中日韓三賽的報名，你們抽空填一下，明天喬末會帶你們去體檢。”蘇霁說着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動作熟練地撥開煙蓋，手腕上下輕甩。

細長的煙被叼入嘴中，蘇霁依舊垂着頭，手指戳在報名表上點點，完全沒注意到一屋子人的視線。

蘇霁左手搭在膝蓋上，指尖動作飛快轉着打火機，男人屈着腰自顧自地說:“這次就當做是一個練手，可以緊張但沒有必要過于緊張，真正的比賽在後面。”

說完男人伸出手指夾住嘴裡的煙，整個人向後靠，倚在沙發靠背上做了一個吐煙圈的動作，“尤其是常湫，這應該是你的第一場大賽吧？”

少年喉結上下滾動，從喉間擠出一聲悶哼。

“既然這樣，”蘇霁臉上的笑容愈發洋溢，半眯着眸子一副張狂的反派模樣道，“那就放手一搏，讓全世界看到我們隊伍最棒的狙.擊手！”

話音落下常湫的肩膀兀地一沉，一隻手臂圈住脖子，整個人向左邊傾斜。不知道傅語是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身後，這人一隻手勾住賀枝，一隻手勾住常湫，在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踮起腳向上勾了勾。

“我們的小隊長和最佳新人會帶領我們赢下比賽的吧！”傅語說着挑起半邊眉毛，加重手上的力氣，“到時候我可就要跟在你們屁股後面躺赢啊！”

坐在旁邊良久不出聲的尤清音笑了聲，手指尖在皮質沙發上來回點着，語調上揚：“小隊長，争點氣啊。”

賀枝從傅語強有勁的臂彎裡掙脫出來，側着眸子看了眼常湫，見對方呼吸還算均勻後，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傅語的背上，疼得後者一陣吱哇亂叫。

“明天體檢完可以去看眼白楊。”喬末直起身，屈膝躬腰靠近茶幾，揚起手臂将蘇霁叼在嘴裡嚼味的煙捉下，在玻璃煙灰缸中按滅。

最後一縷白煙騰起，靠得最近的傅語表情怔愣瞬間，随即被煙熏燎了眼眶，泛起一陣紅。

囫囵吐出一個答複後，男人将頭重重壓低，連同呼吸一起。

耳朵裡像是灌滿了水，帶着腦袋一起昏沉，陷在自己的世界裡頭重腳輕。男人手肘搭在膝蓋上，聽到的内容全部扭曲缥缈，手指無措絞在一起，隻有心髒在漏風嘶吼。

臉頰上忽地清涼幾許，下一秒眼前視線輪轉，等他再擡眼的時候碰上了尤清音的雙眼。

尤清音揚起半邊眉毛，放松捏着傅語臉頰的力度，聲音與平常無異，依然清冷溫潤。

“鐵齒銅牙紀曉岚？”說完皺了下眉，“白隊好好的，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常湫将桌面的紙盒推到傅語面前，悶悶道：“我小時候養的倉鼠磨牙時候都沒你這麼響。”

“......”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