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提供食宿的工作,卻又因為年齡不合格。
賀枝垂頭喪氣的看着自己的面被端了上來,他說了聲謝謝後把手機滅掉,打算明天一早出門看看。
他現在什麼日常用品都沒有,一切都還得明天早上準備。
少年稀裡糊塗的吃完了一桶面,有些無所事事,他打開手機,點進了自己經常玩的遊戲,他并沒有太大瘾,剛開始接觸這個遊戲也是為了陪趙子晖玩,再到後面跟常湫一起玩...
常湫...
賀枝的眸光暗了暗,這幾天他都嘗試給常湫發消息,但全部顯示紅色感歎号。賀枝想着,把想發消息的想法按了回去。
遊戲開局,賀枝看着地圖選擇跳傘的地方,他不喜歡玩單排,也不喜歡沉默的毫無溝通的雙排,索性一個人玩單四。
賀枝按下跳傘鍵沒幾秒,忽然聽到旁邊那人低低的哭了一聲。賀枝沒有多理會,十分鐘後,就在賀枝跑毒時候,那人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徹底放飛自我了。
這哭聲震天撼地,賀枝戴着耳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他原本想當作沉迷遊戲沒聽到來緩解尴尬,可沒想到這人流着鼻涕和眼淚轉過頭來看向他。
那張臉哭的通紅扭曲,恨不得所有五官擠在一起,賀枝偏偏好死不死跟他視線相撞,這下想裝沒看到都裝不了了。
氣氛陡然變得尴尬,賀枝沉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衛生紙遞給男人,随後繼續低下頭看手機。
男人毫不客氣的接過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不利索:“謝...謝謝你...你啊...”
賀枝擺擺手,強行把笑意壓了下去。
接着下一秒聽見男人開始哀嚎:“太他嗎感人了啊這電影!”他擤了擤鼻子,指着屏幕上的兩個人扭過頭看賀枝,“你看啊,愛情這東西太感人了啊!”
“......”賀枝擡起頭扯出抹尴尬的笑,“我沒看過,不好意思。”
男人垂眼看向賀枝屏幕,這人單排已經殺了十四個人,他不以為然,問道:“那你自己玩這個遊戲...無聊不無聊...啊..你不跟人組隊的麼?”
男人哭的狠,語言功能還沒有恢複,說話總是斷斷續續。
“還好。”賀枝說着,點開倍鏡遠點抽靶擊倒一人,“打發時間随便玩玩的。”
男人看着擊殺播報,臉上表情僵了一瞬,他又問:“你這是幾排?”
“單四。”賀枝語氣沒什麼起伏,平平淡淡的。
這次沉默的輪到了男人,他把電腦上還在播放的盜版電影按下暫停,開始抱着雙臂靠在椅背上盯着賀枝操作。
賀枝狐疑的斜睨一眼,男人發現後找借口道:“哭累了,看你玩遊戲放松一下。”
這款遊戲隊友死亡後可以觀戰隊友和對手,賀枝沒少被觀戰過,但現在當面被觀戰還是有些奇怪。
身邊這個人與其說是觀戰自己的遊戲不如說是觀戰自己的手上操作。
賀枝一路上沒少碰到人,他出手幹脆利落,槍法穩準狠,沒過多久就闖進了決賽圈。男人一直在算人數,他看着左上角剩餘六個人時候有些感慨。
很多職業選手也喜歡玩單四,主要是為了提升個人能力,像賀枝這種普通玩家玩單四能夠道這個地步已經很強了。
男人想着,從桌子上拿下手機,給白楊發了條消息。
蘇霁:【有人選了。】
賀枝在倒數第二個安全區将一支滿編小隊四個人頭收下,接着聽腳步聲找到了最後一個人。勝利的字樣出現在屏幕上,賀枝感覺這幾天一直壓抑的沉悶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他松了口氣退出界面。
遊戲的好友界面還有常湫的id,賀枝看着那枚灰色頭像,随後點了關閉。
“你打的很不錯。”男人問道,“你今年多大?”
“剛高考完,十八歲。”
“......你發誓。”
“......憑什麼。”
意識到自己的發言過于突兀,蘇霁在心裡罵了傅語一遍,随後坐直身子,正兒八經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蘇霁,是PEL現役職業選手。”
“我看你操作和意識都很不錯,我的戰隊現在缺人,你要不要考慮成為一名職業選手?”
回答蘇霁的是長時間的安靜,賀枝一言不發,目光在電腦上的電影和蘇霁哭的發紅的雙眼上來回轉。
半晌,就在蘇霁以為失敗的時候,他聽見賀枝問:“加入你們戰隊,有地方住麼?”
蘇霁點頭:“當然了,我們可是有自己的基地。”
“管三餐麼?”
蘇霁:“sure~”
賀枝:“每個月有工資麼?”
蘇霁:“yes~比賽排名越高,獎金越豐厚。”
賀枝抿抿唇,在從一棵樹上吊死和騎驢找馬當中選擇了後者:“我能今晚就加入麼?”
蘇霁一怔,沒想到對方答應的這麼爽快,他反問道:“你不問問家裡人麼?不征求一下他們的同意嗎?”
“父母去世的早,我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