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快到月底，尤清音和傅語兩個人緊趕慢趕半個月，終于把時長湊夠。這下隊伍裡隻剩下常湫還拖欠債款。

為了不違約，他隻好每天訓練前先來直播兩個小時，現下正黑着臉坐在電腦前看着直播頁面頭疼。

常湫不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他對直播這件事情提不起來興趣，畢竟平常打比賽的時候他話也不多，大部分時間跟隊友傳遞信息。現在要對着鏡頭自言自語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賀枝坐在旁邊手裡握杯熱水，他翹着腿刷手機，對常湫的擔心不管不顧。

“......”常湫偷偷瞥向賀枝，不用猜都知道賀枝是故意的。少年抿着唇，在心裡悶聲數了三個數。

一、二......三。

常湫擡手捏住賀枝的袖子，眼睛幽幽地盯着賀枝看，後者明顯嗤笑一聲，側過頭看着他不說話。

常湫手上使勁，指尖有些泛白，他順從地歪下頭靠在賀枝的頸間，長發在賀枝的鎖骨處左右蹭了蹭。賀枝垂着眼睛見他這副樣子不為所動，最終常湫忍不住，軟着聲音撒嬌：“哥哥，你幫我直播。”

說完緊抿着唇把和臉一個顔色的頭發撥到面前。

賀枝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他捏捏常湫的鼻子左右搖晃，帶着常湫的頭也一起搖：“寶寶，就這個事情還要撒嬌啊？”

好話全讓他說的，好像剛才裝作沒事人硬逼着自己開口的不是他一樣。

賀枝知道常湫臉皮薄，所以也沒有太過分，男人長腿一蹬，帶着身下的電競椅一起滑到常湫斜後方。他手裡舉着馬克杯，裡面是剛倒的熱水，現在還在向上冒着熱氣。

男人把藍牙耳機戴好，沖着屏幕揚揚下巴：“我陪你直播好不好？你準備好了直接開就行。”

常湫應聲，僵硬地點開帶着‘開始直播’字樣的按鈕。

電腦屏幕黑屏一秒鐘，接着常湫和賀枝的兩張臉出現在右上角。雖然畫面不大，但還是能夠清楚看見臉上的表情。

常湫的直播間湧入一大批人，這些是常湫的粉絲，早早蹲守在直播間外面等他開播了。結果沒有想到，今天的主播是兩個人。

賀枝坐在後面看着觀衆席上的人數緩慢增長，他皺了下眉，但很快又展開了，速度快得像是沒發生一樣。

屏幕上的彈幕滾得飛快，賀枝看着有些費勁，他帶着椅子往前蹭了蹭，屏幕裡的帥臉瞬間放大。常湫餘光注意到他的動作，沒忍住悄悄擡眼看向屏幕，下一秒就被賀枝的大臉吓得垂下眼。

賀枝看着彈幕手下調整着畫面大小，心不在焉的随機揪了幾個回答：“嗯，還是常湫單四，我隻是陪他直播。”

“為什麼在這兒？隊員臉皮薄不想自己直播，身為隊長來關照一下有問題麼？”

“嗯，我們Fire就是這麼團結的一個隊伍。”

男人說完，直播畫面也已經變得正常，常湫遊戲界面居中填滿整個屏幕，右上角的一小塊屏幕放着兩個人的實時攝像。

賀枝抿口水，聲音在直播間裡響起：“接下來我給大家解說一下我們小湫選手的高端操作，希望各位觀衆朋友拿好筆記本不要辜負這節網課。”

常湫擡手按了按耳機，他突然覺得找賀枝來陪播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安靜的直播。

一個半小時過去，常湫已經開了三把遊戲，其中兩把第一。平時來看他直播的都是他自己的粉絲，今天因為賀枝的存在，還多了些他不認識的ID。

常湫看着直播間的人數，又看了看賀枝，在桌子下面偷偷勾了勾賀枝的小拇指。他摘下半邊耳機，湊近賀枝身邊小聲說：“我直播間很少有這麼多人。”

賀枝看着人數并不覺得意外，他看過常湫直播，他幾乎很少跟觀衆互動，所以看他直播的一般都是奔着他的臉或者技術來的。

他回勾住常湫的手指，前後搖了搖，笑着問：“你會在意這個麼？”

常湫搖搖頭：“不，我現在隻想把時長湊夠。”

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尤清音看着兩個人在桌子下面勾着的手指，好奇發問：“屋子裡又沒有其他人，你倆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尤清音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常湫當場被雷擊，他狼狽抽出手放到桌面，面上‘噌’的染上抹詭異的绯紅。

手上變得空空，賀枝不受控制地低下眼查看，當他注意到常湫的耳朵不由自主變紅時候沒忍住笑着打趣：“常湫，你臉好紅。”

說完他伸出手揉揉少年耳朵：“耳朵也好紅，是房間裡太熱了麼？”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常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着。賀枝就是一個惡劣的人，看着常湫的臉越來越紅，心裡的暗爽簡直憋不住，嘴角按捺不住上揚。

常湫簡直不敢擡頭，腦袋越來越沉，下巴幾乎藏進衣領裡。正好遊戲開局，他才勉強分散注意，少年清清嗓子，慢半拍地回複賀枝剛才的問話：“快夏天了。”

“嗯。”賀枝也不逗他了，繼續幫他解說對戰。

晚上常湫關掉直播發現這次的觀看人數比之前都高，常湫摸摸鼻子悻悻看向賀枝。賀枝注意到他的目光後歪歪頭。

常湫：“喜歡你的人好多。”

“我不會拖累你吧？”

賀枝先是一愣，後才明白常湫在說什麼，他從自己位置站起身走到常湫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