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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白下藍,戴白色無檐帽,挺拔的白衣配有紅色的領章和肩章,一頭利落的的短發,銳利充滿睿智的眼神掃過來,壓迫感滿滿。
在看到發出動靜的是個小女孩後,她瞬間進入的防備姿勢才稍微放松。
陳勝男是縣公安局新調到下河鎮鎮派出所的偵查員,早上剛來報到就碰到有人報警,鎮上有小孩不見。
接到警情局所裡很重視,馬上抽調大部分的警力進行出警,所裡原本還想着陳勝男剛剛報到,人生地不熟的,準備讓她駐守大後方。
誰想,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利索地撐着邊三輪的邊一躍進車膛,跟着大部隊出發。
到了報警方那邊,陳勝男就發現嫌疑人對下河鎮這一片很熟悉,哪裡拐賣小孩,哪裡接頭,撤離時間什麼的都安排得很詳細充分。
報警人說從他放下小孩到小孩不見,就一個問路的時間,陳勝男初步懷疑,問路和拐走小孩的是一夥的,屬于團隊作案。
小孩被拐發現得及時,嫌疑人應該沒來得及轉走孩子,班車和鐵路部那邊已經通知下去,嚴格檢查每個上車的乘客,尤其是帶孩子的。
他們則通過大量走訪,實地考察,聽取大量群衆的聲音,終于将那幾個嫌疑人鎖定在了廢舊的磚廠中,那邊位置偏僻,人迹罕見,的确是個很好的藏身之所。
不過其中有個嫌疑人狡猾得很,且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在他們進行圍捕時,那人就反應過來,并迅速從建築後面的破窗戶逃了,途中還打傷一位同事。
有個嫌疑人丢了。
不過好的消息,孩子平安找到,除了藥效還沒過在昏迷狀态,其他都沒有事。
陳勝男和幾個同事被安排在下河村附近搜索,其他同事已經進村子裡詢問是否有陌生人來訪。
陳勝男她跟同行的打了聲招呼,脫離大部隊,向着村外走去。
來時她就發現下河村這邊臨河,岸邊的蘆葦又高又密,是個很好的藏匿地點,村裡都是熟人,貿然出現個生面孔,大家都會很好奇,如果她是嫌疑人,她可能不會選擇進村。
蘆葦根部生長茂盛,交錯如網,,虬結盤旋,人可以輕松在上面行走,不沉水下。
遇見佘甯前,她已經仔細搜查了幾十米的蘆葦叢,一無所獲,除了橋那邊的蘆葦歪了一大片,有些奇怪,後面的都很正常,在她之前,沒有人走過的痕迹。
蘆葦葉邊緣薄,呈鋸齒狀,非常鋒利,陳勝男進去搜查時沒有做什麼防護,現下臉上有幾處滲血的口子,那口子又癢又痛,她毫不在意地用幹淨的手掌擦了擦。
陳勝男,人如其名,性格要強,事事争先,從不覺得哪兒比男的差,現在偵察員的職業也是她憑着自己的努力争取來的。
警校畢業後,原安排她的職位是公安局裡的内勤人員,家裡人也覺得她一個女孩子不需要那麼拼,安安穩穩地工作,年紀到了嫁個好人家就行。
但陳勝男自幼跟着爺爺長大,陳爺爺是名厲害的刑事偵察員,從小耳濡目染,她的理想就是當偵察員,而且她從來不覺得女孩子以後的路就隻有當賢妻良母,家庭主婦那麼一條。
不顧家人反對,她将原來陳安的名字改成了現在陳勝男,平日裡通過大量的身體訓練,學習刑偵、心理等方面的知識,終于在今年被調配過來下河鎮,當上了她熱愛的偵察員。
将自立自強,拼搏奮鬥奉為圭臬,陳勝男此刻看見佘甯小小一個握着比她高幾倍的竹竿在努力撐船,嚴肅的表情本能地柔和下來。
“小孩,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家。”
西下的太陽,陽光是金黃色的,從天空灑下,落在江上,蘆葦叢,她臉上,在搖曳的蘆葦葉中,可以看出來她平常不怎麼愛笑,此刻露出笑意的動作帶着幾分生疏。
佘甯穩穩站在船上,她兩手握着竹竿,手上用力,船直徑徑地往對方駛去,在對方不解的神情中,佘甯将綁在船尾的繩子拉過來,因為視角的原因,被船擋得嚴實的某人出現在眼前。
男子被漁網網得緊緊的,四肢不能動彈,眼睛閉着浮在水面,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那人的樣貌……
嫌疑人沖窗逃跑時,陳勝男遠遠地照上一面,她記憶力還不錯,對那人的身形略有印象,想着訪問群衆時他們的描述。
高高瘦瘦,大概一米七左右,經常穿着深色的棉布襯衫和黑色褲子,背有點駝,眼角和嘴角的皺紋很深,說話時很輕聲細語,整個人好像都是笑眯眯的。
眼下這個人,衣服、樣貌都對得上,還有他臉上的淤青,那不就是逃跑過程被同事對打留下的。
陳勝男很肯定,他就是正在被追捕的人販子嫌疑人。
“公安姐姐,這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水裡,我撒漁網時,不小心把他當魚網起來了。”佘甯天真的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陳勝男的思緒。
“他剛剛醒着的時候,還威脅我,說要将我賣到大山去,我覺得他不是好人,就沒有給他解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