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撥動一會兒,就在四個人追逐戰時,月生正帶着奈良鹿嶼與其他幾個忍者往城外走。
奈良鹿嶼不知道月生究竟要去哪兒,但他目前的使命是服從。小井宇谷借出的牛車稍顯華麗,加上忍者護衛,所到之處也沒有不長眼的山匪或是浪忍截道。
牛車上的随意輕輕搖晃着,車廂窗口的簾布被拉開,哪怕隻能看到搖搖晃晃的光影,他也想試圖辨認這裡是否曾在他的記憶裡留下記憶。
漸漸的,他們遠離了城池,路上也再沒遇到幾個行人。但他依舊下令沿河行駛。
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傳入了月生的耳中,從周圍忍者突然将他圍在中間戒備可以确認他并沒有聽錯。
“鹿嶼,找個人探探。”随後車上的奈良鹿嶼點了個忍者去看看這附近發生了什麼。其他人繼續戒備。
消息傳來得很快:“是忍者間的鬥争,恐怕同雙方接取委托相關。”奈良鹿嶼開口。
月生沉默片刻,他莫名地在意這場鬥争,更關鍵的是,他懷疑裡面有宇智波的人。
“是什麼人?”他問。
“三個成年忍者在圍攻一個七八歲的小子,嶽分辨了一下,三個成年忍者應該是普通浪忍,但那小子恐怕是宇智波一族的。他的招式和嶽曾經見過的宇智波忍者很相似。”奈良鹿嶼的解釋讓月生擡起頭。
“我希望保下那孩子。”說是希望,實則并未留給三族忍者任何選擇餘地。
“是。”
在宇智波乾一筋疲力盡打算和對方同歸于盡時,他看到有幾把苦無射向對面的三個忍者。難不成是打算截取對方的任務?但此時此刻他也無力再想更多,無論如何,先将情報毀掉。
突然冒出來的忍者沖向那三個忍者,雙方纏鬥起來,他吐了個火遁将情報燒光,正打算成雙方纏鬥時,悄悄離開。但又冒出來了更多忍者盯着他。
在戰場不遠處,一輛牛車停在那裡,小井家的家徽十分顯眼。宇智波乾一咬牙掏出起爆符,按向胸口,不打算再讓這事出現任何意外。
手腕翻轉之際,數個忍者将他按住,嘴巴堵上,捆了起來。另一邊纏鬥的忍者也将三個浪忍解決完畢。
宇智波乾一呲目欲裂,但想要自盡也沒有辦法。他被人捆着抗在肩膀上,看着那些忍者将三個浪忍的屍體疊在一起,然後貼了幾張起爆符。随後拎着他往遠處轉移,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那片交站的戰場上所有的痕迹已經被掃平。
精疲力盡的他瞪大雙眼,打算看看幕後之人想要做什麼。那些忍者隻是走到牛車面前,将他轉交給了一個看似頭領的人。那人抱着他恭恭敬敬的将他遞進了牛車中。難道是妄圖圈養宇智波奪得起雙眼的人麼?
體溫逐漸下降,他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努力維持清醒,看着那人想要記下那人的臉。車簾掀開,他卻看到了曾經日思夜想的臉。
……是…在做夢嗎?宇智波乾一被放在那人腳邊,他蛄踴着擡起頭,想要更清楚的看清對方的臉。
雖然模樣和他印象中有些許差别,但是那樣的神态,那樣的氣息,讓他無比确信,這就是他的大哥。他已經失去了許久的大哥。
大哥…他想開口呼喚,但是嘴裡被塞進了一大塊布,随着傷口的血液不斷流出。他的意識模糊了起來,最終陷入了黑暗。
陷入黑暗前,他心情震動,會是大哥嗎?可是斑哥和父親都說大哥已經去世了。也許是他死前看到了最想見到的人吧。
月生心情複雜的俯下身将渾身是血的孩子抱起來。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對方看到他後努力向他靠近的樣子他看的一清二楚。
奈良鹿嶼察覺了他此時并不妙的心情,在他耳側輕輕開口:“月生,他受了重傷,我帶他去臨時包紮一下吧。”
白色的衣袖被血迹沾染,刺目得不得了。月生垂眸虛虛地注視着懷裡的孩子,緩緩松開手,将昏迷的人交給奈良鹿嶼。奈良鹿嶼抱着人離開了車廂。
車廂裡隻剩下了月生一個人,靜谧的陰影中,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血液在血管中不停的奔湧。喧嚣的聲音充斥在他的腦内,大腦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他察覺自己似乎有些喘不上氣,但身體的細微失衡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氣息。
眼睛似乎在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察覺了自己的現狀,他曾經無法調動的查克拉,根據身體需求自動包裹住他全身。他眼前的光影不再,意識似乎陷入了更深的地方。
“大哥!”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黑暗的意識中傳來。
“大哥,嗚哇,泉奈搶我東西。”孩童的哭聲和那聲大哥重疊在一起。
“大哥,看我的火遁!”依舊稚嫩但年紀稍微大些的男聲也疊加了上來。
“大哥,等你回來給我再帶些好玩的好不好?”
無數的童聲圍繞着他似乎唱着多重奏,他頭痛欲裂。在黑暗的意識中沉淪了一會兒。
他聽到有個年長的聲音叫他的名字:“月生,亮也的死隻是一場意外。誰也沒想到他會被人襲擊。死在戰場上,是忍者的宿命,亮也會在黃泉中洗清罪孽擁有幸福的來生。”
他又聽到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年輕了許多,淡漠地說:“忍者的宿命?誰給予的宿命?忍者能選擇不成為忍者嗎?”
“若是不成為忍者,你想做平民麼?那樣你的弟弟們一年到頭吃不上一口肉,沒有新衣服,瘦骨嶙峋,惹到貴族老爺被動辄打罵?月生,你還太年輕。”那個年長的聲音輕輕的說,不知道在說服月生還是在說服自己。
沉默片刻,聲音再次響起:“……這樣的世道,亮也就算轉世投胎,真的能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