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經飛到上空了,隻要……
——咻。巨大的白蛾飛過,切斷了他鈎爪獵物的腹足。
僞蟲母預想中的畫面并沒有到來,蟲巢不知為何沒有及時閉合。它被劃過的蛾系蟲族切斷了腹足,又被飛來的粉色螳螂蟲族踢飛了出去。
它眼睜睜地看着獵物從懷中掉落,落入巢中。
一切隻發生在一瞬之間。同一時刻,黎洵的眼眸黝黑深邃擴張到了一種駭人的大小,墜入落入巢中:
【守護“我”,直到我醒來】
【好的,母親】
*
……
……
居室内。
黎洵收好手上的書,望着坐在狹窄的床邊呼吸着雨天從窗外飄蕩進來的空氣。空氣很清新,他好久都沒感受過人工造雨天的氣味了,一瞬間感覺又回到了家。
他将書收好,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擡頭間卻見到鏡子裡的自己留有一雙異瞳。左黑右金,像聯邦早已絕種的卡司貓貓,優雅又迷人。
奇怪,他在這個世界的眼睛是異色瞳嗎,為什麼他沒有印象。
不過他好像也沒怎麼注意過自己的樣貌诶,異色瞳參加純白高塔的面試,應該不會被刷下來吧……
他捏緊手中僞造的體檢單,挨在書架上,繼續數落雨聲。他在等純白高塔的人事部入職專員敲響居室的門。這間屋子花了他好多聯邦币,要是不能成功上岸,那他明天就要從這搬出去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期限,求求了,讓我上岸吧。
敲門聲沒有,敲窗聲倒是有。在他焦急的乞讨中,一隻白飛蛾撞響了居室的窗戶。白飛蛾很漂亮,背部張開的時候可以看到灰色的眼眸狀的标志。白飛蛾看起來有點殘疾,像是剛剛從打鬥中掙脫,斷了幾條腿。
黎洵隔着窗戶和白飛蛾對峙,在确認這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公司電子貨後,他三思後打開了窗戶。啪塔,白飛蛾撞到了窗框上,掉在了黎洵手心。
啊哈?他這算是被這小東西碰瓷了嗎。黎洵露出皎潔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拽起白飛蛾一邊的腿懸吊查看……
“真的是蟲子啊,從哪個實驗室跑出來的小東西,怎麼滿身都是咬痕迹。你要是死在我這,我可不負責啊。”雖調侃着,但他還是很老實的從抽屜中抽出消毒藥,給這小家夥塗上了。
一番包紮過後,白飛蛾的狀态好了許多。至少撲騰翅膀的力氣是有了。
他真是瘋了,什麼都敢放進來。也不怕被人事部專員逮住。他逗弄着像扇風機一樣撲騰翅膀的白飛蛾,笑的很開心。還時不時對白飛蛾吐槽起聯邦扭曲到極點的體檢入職流程。
有隻活物聽他吐槽總比一個人自言自語好。
他正吐槽正上頭,窗戶又響了,這次拍窗的是一隻大黃綠蝴蝶和斷了腿的螳螂。
今天的聯邦怎麼了,一天能見到這麼多活物。他隔着窗戶逗弄了幾下,正打算拉開窗戶卻被白飛蛾組織了,飛蛾一直在他手邊撲騰,用翅膀拍打窗外那兩道身影。
你是說是它們兩個咬傷了你?好吧,好吧……我不開窗,不放它們這下你滿意了吧。
快從窗把手上下來!
在白飛蛾的一番操作下,黎洵沒有打開窗。
好吧,其實他真正顧慮的是——開窗後家裡這隻白飛蛾被外面那兩隻蟲子打咬死,白飛蛾要是死在居室,被發現了他有理說不清。
就在黎洵站在居室内,對着窗戶自言自語時,敲門聲響了。
他終于如願以償的等到了,敲門聲似乎刺激到了他手上的白飛蛾,它和應激了似的,不停地撞擊大門。
糟了糟了,這要是被人事專員發現了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體檢證書啊,不會給這蛾子搞砸了吧!
黎洵焦急的用手試圖去捕捉它,可均已失敗告終。他很急,門外的“人”更急,敲擊聲一開始隻是變快,到後面完全變成了暴躁的錘門聲。
他為了安撫對方,一隻在道歉,可是無論如何,那隻飛蛾都爬伏在門把手上。黎洵很怕捏死了後無法處理屍體,被人事專員看到。所以它一直不敢暴力對待這隻死爬在門把手上的白飛蛾。
在一陣劇烈的錘門聲落下後,居室内再度歸于寂靜。人事專員好像離開了……黎洵被逼急了掐起白飛蛾往垃圾桶裡仍,白飛蛾在垃圾桶裡撲棱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
黎洵還沒來得及開門追出去,門就砰的一聲向内炸開,門被從外面砸開了!
周遭的一切如紙巾屑般散去,隻留下溫和蘇癢的觸感。
柔軟白絲絨鋪在臉上,他像是被柔軟的蠶絲被包裹,溫熱的呼吸掃過耳蝸。
“終于……抓住你了……母親。”赫柏洛德在親了黎洵一嘴又蹭了幾圈後,抱住他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