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緊皺眉頭,蕭墨向她指的地方看去。
根據圖例顯示,這裡是一小片平坦開闊的土地,周圍植被繁茂,有水源穿過,和她們剛才經過的那條小溪是同一條河流的不同支流。環境條件優渥,能夠給動植物提供一個适宜生長的空間。
簡直就是建設農場的天選之地。
不過,在地圖上并沒有标注這塊地方的名字。
“我從民宿前台拿的這份地圖是遊客指南版本的,隻标注了遊客可以參觀的地方,這片地方可能是私人的,不對外開放。”蕭墨猜測。
在地圖上也有幾個其他地方适合建造農場,但是均沒有這片土地條件優越。沈麟和蕭墨看看手機,依然毫無信号,于是商量決定直接前往這個地點。
沈麟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動物,正在酣睡,已經對她徹底放下了戒備。憐愛地摸摸鹿頭,即刻向她所猜測的農場方向動身。
越靠近目的地,樹木變得越密集,幾乎達到密不透風的地步,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探險者很容易放棄前行。枝桠交錯在一起,幾乎不留縫隙地形成一堵自然的牆壁。在自然生長的條件下,顯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這樣刻意的種植密度,似乎是有意為之。
她們不是懦弱的退縮者,她們本來就是抱着必須救下小鹿的決心趕來這座農場的,試圖将可憐的小動物送回家。
于是,沒有後退或者沿原路返回,而是在樹牆附近考察一圈,試圖尋找可以進入的通道。
蕭墨凝神觀察,眼神在樹幹間不停地遊移,試圖從中找到被隐藏的蛛絲馬迹。
突然,她瞥見了一絲不尋常之處:在一片盤根錯節的樹叢後,一株年輕的直樹映入眼簾。
這株樹在周圍彎曲的雜林中顯得格外直挺,樹幹筆直而光滑,與四周雜亂生長的狀态有些不協調。蕭墨心中一動,細細打量了這個被紛亂樹枝遮掩的角落。
她移開幾片厚重的葉子,微微躬身仔細查看,驚訝地發現樹幹後竟然是一條被植物蓬勃生長所掩蓋的小徑。小徑上覆蓋着厚厚的落葉,其中摻雜着些許人為踏過的痕迹,證明這不是大自然的饋贈,而是通向某處的人造通道。
“沈老師,你看,”蕭墨興奮地回過頭,指向被直樹隐藏的小路,“應該就是這裡。”
沈麟走近,眼前這條小徑映入眼簾,讓她也不由得面露喜色。“太好了,我們走。”
這條小徑屬實隐蔽,嚴密得幾乎連陽光都無法透入,寬度隻能允許一人通行。
這時,沈麟懷裡的小鹿突然睜開眼,迷茫不安地盯着附近環境。
再往前走幾米,小鹿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身體輕輕顫抖起來,耳朵也微微抖動,明顯表現出一種驚惶的狀态。小鹿的頭掙紮着試圖擡高,發出一聲焦慮的低鳴。
“怎麼回事?”蕭墨也發現了這一變化,停下了腳步,眼中流露出關切之色,“它這是怎麼了?”
沈麟放慢腳步,小心安撫小鹿,以免讓它受到更多驚吓。她輕聲說道:“别急,我們送你回家。”
然而,這似乎并未緩解小鹿的不安,相反,它奮力掙紮,顯得愈發煩躁和恐懼。
沈麟心中猛然一滞,意識到這可能不隻是單純的盡快回家的問題。
按理說,小鹿應該是很樂于回到熟悉的農場看護,可目前的表現卻截然相反,對農場方向格外抗拒,仿佛在避免靠近那裡,事情或許不是那麼簡單。
她低頭親撫小鹿的頭部,小鹿的顫抖略微減弱,但依舊顯得警覺。沈麟和蕭墨對視一眼,看來這條路不能繼續走下去了。
“我看小鹿的傷勢比剛才好了一些,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情況沒有那麼緊急了,”蕭墨建議道,“不如我們回到民宿,隻有在那裡手機才有信号,到時再聯系動物保護協會。”
沈麟也同意這個決定,她們現在需要謹慎一點。于是繼續抱着小鹿,沿着神秘小路退回剛才的樹牆,并規劃了一條回到民宿的路線,随即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民宿老闆正在前台喝茶,看見她們抱了一隻鹿回來,震驚萬分:“你們怎麼抓了一隻鹿回來?”
“不是抓的,是救的,它受傷了。”蕭墨答道。
“我在這裡開民宿這麼多年,沒聽說山裡有鹿。”老闆好奇地打量着沈麟懷裡的小家夥,“第一次見。”
“是旺源農場裡的,它耳朵上有标簽。”蕭墨繼續和老闆聊着,“老闆,你這裡能暫時安放一下嗎。”
老闆很熱情地用毯子和圍欄給小鹿圈出了一片地方,防止外人靠近使它再次受驚。
沈麟立刻打電話聯系動物保護協會。協會得知情況以後,立刻派人前來查看,簡單治療一下就把小鹿接走了,工作人員神色嚴肅但是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開口說,等到有進展再聯系她們。
兩人長舒一口氣,這隻小鹿終于得到專業人士的妥善照料,心裡的石頭終于落地。雖然工作人員的神色和含蓄的言語讓她們略感不安,但至少現在小鹿已經在專業人士的照料下,安全無虞。
此時,夕陽的餘晖漸漸收斂,夜幕緩緩降臨,給山谷披上神秘的面紗,微風輕拂,帶來夜晚的涼意。
民宿老闆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問她們一會要不要在民宿吃飯,蕭墨搶先一步告訴老闆不用安排,老闆就笑眯眯地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