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正在喝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什麼,克勞迪娅問什麼,她家的公司?
她看上去很像家裡有公司的人嗎?
不過,也可以理解。可能在克勞迪娅那種有錢人的眼裡,誰家都有自己的産業吧。
于是,沈麟實話實說道:“我家裡沒有産業,我能當上女主純屬是運氣好,試鏡那天原定女主辭演了。”
克勞迪娅了然地“哦”了一聲,“那說明你實力很強。”
說實話,克勞迪娅接觸的大部分人都是和自己類似的,家庭背景顯赫,财力雄厚,蕭墨也是如此。
她不太理解,蕭墨是怎麼和沈麟這樣差距很大的人成為朋友的。頓時生出疑心,突然轉頭看着沈麟,語氣溫柔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試探:
“沈老師對墨墨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該怎麼回答呢?沈麟思索,如果說是普通朋友,怕蕭墨傷心,如果說是重要朋友,又怕克勞迪娅多心。
沈麟在心中哀歎一聲,蹭這頓飯真是太難了,下次一定要撒腿就跑。
“我們在劇組裡挺熟的。”沈麟對兩人的關系避而不答,隻是這樣回答道,“我覺得你才是墨墨的重要朋友吧。”
克勞迪娅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沒有追問,三個人繼續品嘗菜品,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不愧是蕭墨親封的社交達人,克勞迪娅不想冷場,又主動聊起了新話題。“對了,墨墨,你記不記得我前幾天跟你說的包,那款限量的紅色太适合派對了。”
蕭墨笑着調侃道:“什麼時候你看中這麼高調的顔色了?一般你不都是藍色、藍色、還是藍色。”
克勞迪娅笑着說:“紅色偶爾買,适合下個月過年嘛。國内已經賣斷貨了,昨天我朋友在F國專櫃發現還有貨,我已經拜托她直接寄兩隻過來了。”
“為什麼是兩隻?”蕭墨感到很疑惑。
“送你一隻啊。”克勞迪娅很自然地說。
“你昨天都沒告訴我,就偷偷又給我買東西了。”蕭墨無奈笑道,“Claudia,這些年,你送我那些東西,家裡都快放不下啦。”
沈麟這時意識到蕭墨和克勞迪娅這兩個人的關系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密切,很明顯克勞迪娅經常給蕭墨送禮物,已經送了很多。
克勞迪娅聽到蕭墨這句話,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神色,繼續說道:“堆滿才好啊,這樣你就能經常想起我。”
這是什麼睹物思人的把戲。沈麟認為自己的直覺很正确,克勞迪娅對蕭墨的感情不是普通朋友,而是已經超過友情的暧昧情感。
“其實,你不買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的。”
蕭墨放下手中的餐刀,輕輕轉了轉水杯,聽着克勞迪娅的話,略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帶着一絲笑意。
那笑容是沈麟從未見過的,既熟稔又藏着某種獨屬于過去的自在與随意。
“今天見到你,其實我也有點懷念過去了,Claudia。”
蕭墨的思緒飄到很久遠的地方,低聲說道,“你還記得多倫莊園的那次夏令營嗎,封閉了整整十天。”
“你是說多倫貴族學校舉辦的那個嗎?”克勞迪娅的眼中瞬間亮起了一抹光芒,“第一天你就鬧了一場大笑話,我怎麼會不記得呢。”
“我鬧笑話?”蕭墨揚了揚眉,一臉不服氣,“你搞清楚,明明是我家人太變态了,暑假不想管我,非要把我丢到夏令營去,和你們大孩子一起參加。”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某個小朋友哭天喊地,非要和我一起參加同一個夏令營的呢。”克勞迪娅玩味地笑着。
蕭墨未做否認,“那次夏令營要求全程用英語交流,但是我當時是最小的孩子,連字母都沒學明白,第一天我都快餓到昏過去了,卻什麼都表達不出來,拿不到食物,手舞足蹈像個傻子,後來還是你幫我拿到了晚飯……”
“但你吃完飯了還不滿意,非要去廚房偷吃屬于老師們的甜點,”克勞迪娅接續着蕭墨的話繼續回憶下去,“自己偷吃就算了,結果你一嗓子喊了出來,導緻所有人都跑來看熱鬧,把所有泡芙都吃光了,導緻廚師黑着臉沖你吼。”
“最後還是你把我拉走的。”蕭墨擡起手支住下巴,目光中竟然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
“小時候家人不管我,是你一直在照顧我,不止這一次。”
克勞迪娅笑得前仰後合,也沉浸在往日的記憶之中,“照顧你是因為我自己願意,不是因為你家長不管你、我看你可憐什麼的。”
沈麟一直在默默傾聽兩人的交談,可以從她們的話語中想象出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