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位好人盡快從昏迷中蘇醒,沈麟默默祈禱。
而蕭墨看見這張記者證,訝然脫口而出,驚呼道:“怎麼是她!”
這回輪到沈麟驚訝了。蕭墨将目光移到身邊的蕭墨身上,疑惑問道:
“你也認識她麼?”
蕭墨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露餡,随便找了個理由:
“哦,我好像在某個新聞裡見過她,沒想到今天偶遇了。”
據沈麟所知,餘溪是個隐身記者,從不在新聞和報道上署名,公布的大部分消息都是匿名,更不可能露臉。蕭墨怎麼可能在新聞裡見過?
要麼是蕭墨記錯了,要麼蕭墨一定有事瞞着她。
沈麟心中已經起疑,但是深知現在不是争辯這個問題的時候,于是表面上繼續不動聲色,随意劃着手機。
#汐語市某木屋起火導緻記者重傷
#警方正在調查火災原因
#木屋内未發現其他人
看到這些熱點詞條,她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努力皺眉思索,試圖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系起來——
餘溪是随身攜帶記者證去的木屋,應該是去采訪住在那裡的人。可是在火災發生時,救援人員卻沒有發現房子裡有其他人,這不合常理。
在火勢蔓延時,被采訪者在哪兒?如果是及時逃離現場,那麼餘溪為什麼沒有逃出去?是什麼因素阻止了餘溪成功逃脫,導緻現在這樣燒成重傷的慘狀?還是說,火災發生時,房子裡除了餘溪之外根本就空無一人?
沈麟腦海中貿然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測:這場火災并非意外。
以餘溪正直無畏的行事風格,說不定在哪篇匿名報道中得罪過某方勢力,所以遭到那些人的設局陷害。
還好現在警方介入,遲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沈麟稍稍放下心來,站在病床前,無聲地盯着床上尚未蘇醒的餘溪。
醫療費她們已經支付,未來的費用也墊付了一些。接下來該怎麼辦,應該将這件事告知餘溪的家人吧?
和她們一同前來的那個女生看到餘溪的證件,嘴巴微張,似乎很驚訝地樣子,愣了半晌。
沈麟疑惑問去:“你也認識她麼?”
那女生笃定地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和她在同一所孤兒院。”
“孤兒院?”沈麟和蕭墨對視一眼,她們以前從未了解過這一點。
女生緩緩陳述,目光充滿對過去的回憶,
“沒錯,我和她甚至是上下床的舍友。後來我先被領養走,之後就和她斷了聯系。沒想到在今天再次見到她……”
沈麟沒想到餘溪當年有這樣的經曆,看着當初的孤兒蛻變成眼前這個充滿正義感的記者,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保持沉默。
她想起上次委婉提醒過餘溪關于陸振羽在汐語市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度假的事,奉勸餘溪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次,餘溪跟她說過,
“我不會放棄,因為我不怕失去什麼,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現在看來,這句話中另有深意。
與餘溪初見的時候,沈麟隻覺得餘溪是個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誘惑力的魅魔,是個一心撲在渣女海王陸振羽身上的可憐人,但是現在她已全然改變想法。
在舉目無親的世界上獨行一世,不論結果如何,都堅持追逐自己想要的目标,何嘗不是一種勇敢。
探視時間已過,本就是破格放三個人一起進來,現在她們被護士要求立即離開ICU病房,隻能留下一個人照看。
“我和她很熟,從小就認識,我留在這裡照顧她吧。”
女生站在沈麟對面,望着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昔日好友,誠懇地說。
沈麟和蕭墨交換眼神,心想她們從克勞迪娅家裡偷來的浩如煙海的文件還沒有分析,确實沒有空閑。
而這個女生又和餘溪很熟,起碼比她們兩個熟,不如就這樣安排吧。
沈麟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包裡翻找出一個充電寶和一套充電器,交給女生說道:
“你的手機不是沒電了嗎,這些應該會用得上。”
女生收下,緩緩說道:“對了,我的号碼是XX,我們可以随時聯系。”
“好的,如果還需要交費,随時跟我們說。”蕭墨在離開病房之前最後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時至深夜,女生坐在餘溪病床旁邊。餘溪的情況沒有惡化,但是也沒有好轉。
困意襲來,實在抵擋不住,女生一手支在桌上,昏昏欲睡。
卻在幾乎進入睡眠狀态時,迷迷糊糊瞥見ICU門口閃現一個黑衣人,正要邁步進來,卻百般猶豫地退縮,行蹤十分鬼祟。
ICU病房裡的病人現在隻有餘溪一個,不可能是其他病人家屬來探望。
這個神秘人顯然也不是剛才離開的那兩個人。而ICU與普通住院病房根本不在同一個方向。絕對不可能是走錯了,從而誤入這個區域。
這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究竟是誰,想幹什麼?!
責任感和警惕性一齊迸發,女生瞬間清醒,騰的一下坐直身體,手指觸碰病床床頭的“緊急呼叫”按鈕,随時準備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