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這個詞,往往能讓人提高警惕。
荀揚幽幽注視着應铎,謹慎道,“我有自己的底線。”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對傷天害理的事情沒興趣。”應铎稍微湊近了一點荀揚,低聲道,“我撞鬼了。”
應铎的聲音嘶啞,配上他那副神經兮兮的表情,事情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說服力。
荀揚深呼吸,下意識複述了一遍應铎的話語,“嗯,行?”
“我沒有編故事,一個鬼魂跟着我,他盤旋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應铎伸出手比劃了幾下,荀揚的頭微微歪了一下。
自實驗體洩露事件發生後,有不少人因此患上了臆想症,懼怕被兇殘的實驗體吞掉。
應铎雖然沒表現出恐懼,但話語之間好像有點病情早期的征兆。
“我認識一位德高望重的醫生,如果你需要……”
“我沒病,真的有鬼魂跟着我,菲拉德爾,他的名字是菲拉德爾。”應铎語速不自覺的變快了,“你有辦法讓他離開我嗎?”
“菲拉德爾。”荀揚喃喃,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隸屬于研究所的最後一個收容物,編号902,人造惡魔。”
人造惡魔?應铎思考,惡魔也能人為創造嗎?
“編号902……”應铎對研究所并不了解,但應铎還是期望能得到解脫方法。
可惜的是,荀揚搖了搖頭。
荀揚說:“我并不就職于研究所,不能給你提供專業方面的幫助。”
應铎愣了愣,有些摸不着頭腦,“可你的委托信息來自于研究所。”
荀揚的目光猶疑,糾結良久後,否定道,“我與研究所沒有聯系。”
期盼的答案沒有降臨,應铎失落的垂下腦袋,潮濕的衣物讓人的體溫維持在不正常的範圍内,荀揚撸起袖子,試着緩解幾分悶熱。
嘴裡的鐵鏽味還沒有消散,荀揚摸了摸脖子,強忍不适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去研究所求助?”
“研究所的人會幫我嗎?”應铎反問,荀揚後知後覺的記起,研究所裡都是追求名利之人。
應铎胡亂揉了揉頭發,苦惱道,“更何況,我買不起去海上的車票。”
海與陸地之間的距離遙遠,一張船票幾乎抵得上小家庭十年的收入,應铎所有的餘款連票價的零頭都比不上。
“我可以幫你引薦研究所的研究員,但船票的問題,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謝了兄弟。”
應铎站起身,向荀揚伸出了手,荀揚會意接着應铎的力氣站起身,兩人一起向前走去。
腳下的道路狹窄崎岖,應铎的腳步很快,不多時就已經走出很遠很遠,荀揚跟不上應铎,慢吞吞追上應铎時,後者已經等了有一小會兒了。
見荀揚氣喘籲籲的模樣,應铎好心的問,“47街就在前面,你還能走嗎?”
“大概有點困難。”荀揚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低聲道,“沒有其他代步工具嗎?”
“我背你。”應铎來到荀揚身邊,不由分說的直接上手,将荀揚背起。
應铎的力氣不大,但會借用巧勁,荀揚的腦袋靠在應铎的脖頸旁,終于感覺到了一絲輕松。
“47街的醫生可能治不了輻射病。”應铎有些艱難的邁出第一步,腳下的步子并不穩健。
“修補我胳膊上的傷口就好,現在我最需要的是可以安穩修整的地方。”銀白的額發被汗水浸濕,荀揚舔了舔幹裂的唇角,冷靜思考着現狀,“雪牙幫不會善罷甘休,我必須解決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