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杯酒作開頭,接下來越發不可收拾,有男生看了眼明郗,眼骨碌一轉,端着酒杯緩緩說道:“說起來,明醫生還是第一回來和我們一塊聚餐,這樣,我們今天索性借着邵嘉的生日,來幹一杯,就當歡迎明郗加入我們這個科室,好不好。”
男生話音落地,很快便有人附庸道:“行啊,來,幹一杯。”
說完,一群人就開始互相倒酒,明郗也不可避免的被倒了滿滿一杯。
幹完酒,幾個人坐下來,就着菜開始閑聊起來。
明郗自認不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尤其是這種場合,本就不熟悉,她也不想強迫自己融入進去,便低頭吃着菜。
不過她這番安靜的模樣,自然難逃被搭話,有人便問了起來:“明醫生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大家還都不怎麼熟悉你呢。”
話一出,明郗便覺得落在身上的視線霎時多了起來,有好事着嘴裡念着就是就是。
“對了,明郗,你是單身嗎?”坐在她旁邊的女醫生問起來。
明郗不知道話題怎麼一下就轉到自己這了,尤其還是這種隐私問題,不過酒桌之上,感情問題向來是衆人最八卦的。
明郗搖了搖頭,如實說道:“單身。”
這話一出,在場的單身男士紛紛嗷叫起來,大有一副機會來了的樣子。
明郗樣貌不俗,就是性格冷了些,不過美女嘛,總歸有點特權,在旁人眼裡,反而成為她有氣質的個性。
都是醫生,忙起來的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科室一半多的男士都還單着,早年也不是沒談過女朋友,最後一個兩個都被嫌工作太忙,上了手術台,幾個小時不回消息也是常事。
若能找個同為醫生的女朋友,說不定還能互相體諒。
就這樣,明郗一頓飯下來,菜是沒吃多少,話是一句也不落,就連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吃完飯,大家便嚷嚷着去一旁唱歌。
明郗腦子已經有些昏沉,挪步時腳步都有點輕飄飄的。
黑色皮質沙發上,有男生握着麥開始點歌獻唱,剩餘的在一旁叫嚷着來打牌喝酒,女生們則坐在一旁聊着天。
明郗腦子被吵的疼,她支着腦袋安安靜靜靠在角落,眼睛空洞的望着一處。
有女生坐在她身旁,看她面頰上浮着一層酡紅,問道:“明郗,你是不是醉了。”
歌聲響起,包廂内聲浪嘈雜,明郗腦子慢了半拍,她側過頭,眨了眨眼,沒說話。
因為醉酒,她眼睛濕漉漉的,迷蒙又無神,白皙的臉蛋上挂着淡淡的紅暈,看人時,也不說話,就呆呆的望着,和平日裡那副清冷的樣子完全不同,瞧着又純又欲。
被這樣看久了,女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後比了個耶,“這是幾?”
明郗晃了晃腦袋,隻覺得眼前有團浮影,她眯了眯眼,“看不清。”
女生愣了愣,最後得出結論,“明郗,你醉了。”
邵嘉笑着坐下來,就聽女生在耳邊說道明郗喝醉了,她眸光探過去,就見明郗靜靜地窩在角落,半阖着眼,完全沒有醉酒之人的瘋态,隻是看樣子倒是要睡覺的前兆。
有女生提議道:“我們要不先帶她去休息休息吧,這裡太吵了。”
“我們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送酒店嗎?”
聽她們這麼說,邵嘉猶豫了會,最後望向她身側的黑色手提包。
她無意冒犯,實在是迫不得已,心理掙紮了一會,于是伸手去拿明郗放在一旁的包,拿到手的一瞬間,她甚至有些恍惚,如果沒記得的話這似乎是c家秋冬季的最新款,價值六位數。
她看着手裡的包,再結合明郗平日的穿着打扮,看樣子也是個不差錢的主,邵嘉在心裡默默給她下了定論。
她翻開明郗的包,從裡面拿出手機,靠過去将屏幕對準明郗的臉,手機成功解了鎖。
同事坐在一旁,看她這一舉動,“你這是幹嘛?”
邵嘉點進她的通訊錄,“當然是給她朋友打電話啊。”
說着,她随手撥了個電話,打給她最近聯系的一位朋友。
電話撥通後,邵嘉将手機放到耳邊,聽筒内傳來機械的一道聲音。
嘟——
沒多久,電話被接聽。
“喂。”一道磁沉的低音從聽筒内傳過來,邵嘉眼睛微閃,心髒都頓了一秒,一時竟忘了回話。
那邊沒聲音,陳渡皺眉,再次開口:“明郗?”
邵嘉恍然回神,舔了舔嘴唇,磕絆地回話:“你好,我是明郗的同事,今晚我們在外面吃飯。”邵嘉一頓,扭頭看向明郗,抿唇道:“她喝醉了。”
陳渡握着手機,聽見對面傳來的并不是明郗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女人,聽完她說的,男人眉眼沉下,很快反應過來:“你們在哪?”
邵嘉看了眼喝醉了人,報出他們會所的地址和房号。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得到準确的位置,陳渡迅速挂斷了電話。
看着熄滅的屏幕,邵嘉晃了會神,方才那道聲音好像還在腦海裡回繞,光聽聲音就讓人忍不住淪陷,邵嘉握着手機,慢悠悠地放回明郗包裡。
陳渡過來的很快,前後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顯然是匆匆趕來的。
房間門推開,一道颀長的身影站在門外,有眼尖的人瞧見他,發出一聲疑惑:“誰啊。”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擡眼看過去,一時間,包間内躁動的分貝都降了不少。
邵嘉順着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包廂内光線昏暗,幽藍的光影漂浮在房間内,男人五官昏昧,瞧不真切,他視線在房間内繞過一圈,随後鎖定在某道身影上,
陳渡擡步,緩緩朝角落走來。
而當他頓在明郗跟前時,邵嘉才看清他的五官,眼睛倏地變亮,心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