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甄中天并未在傳音中說清楚,鄭傾與易平秋不得不即刻啟程,踏上回門之路。
神音寺中各師兄弟得知易平秋回門的消息後,站在入寺的山頭上,目視鄭傾與易平秋師徒倆離開。
易平秋下山時,想起前幾日的最後一次的比試。
巧的是,比試的對象是初來時對上的火斧師兄,她本以為自己會有長進些,但經過這幾個月的勤學苦練和淨根的指導,易平秋還是輸了。
師兄弟們依舊沒有嘲笑她,卻從她的招式中看出她的進步。
當時,謝鳴刀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師妹啊,不要氣餒,你有極高的天賦,隻要每日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就定能會超越師兄們的。”
易平秋怅然回頭,與謝鳴刀為首的幾個師兄對上視線,敬重地作了一揖。
不知下一次與他們的見面會是在什麼時候。
下山的時間比易平秋想象的要短許多。
好似隻一會兒,她便與鄭傾到達了山腳。
離開神音寺禁飛的地界,二人開始禦劍飛行。
甄中天在傳音中的語氣急促,鄭傾不敢怠慢,怕是門中出了什麼事,于是一路上“快馬加鞭”,未作停留。
好在易平秋從這幾月的修行中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這一日的風塵對她來說還算能夠接受。
到達玄清門附近地界之時,鄭傾覺出不對,叫易平秋與他一起從劍上下來,隐去了氣息。
師徒二人走上了一段路程,最後果不其然發現了有人埋伏在玄清門附近。
埋伏的修仙者身穿黃色道袍,與玄清門外門弟子的黃袍不盡相同,鄭傾能夠認出來,這些是天元門的弟子。
玄清門這些年來一直與各門派交好,不知此次天元門不惜忤逆修仙盟的契約也要在此埋伏是何故?
鄭傾沉思片刻,帶上身後看似懵懂的易平秋,決定從密道回玄清門。
護山大陣感知到二人的進入,将消息傳給了在宗門大殿等待的甄中天。
殿中聚集了玄清門僅存的幾位内門弟子,溪午、聞鐘和露濃三位長老也在其中落座,面色各不相同,如此“寒酸”的人數,讓在殿中踱步的甄中天每每見了都要歎上一聲。
“師弟,來宗門大殿。”
收到甄中天的傳音,鄭傾馬不停蹄帶易平秋飛往傳音中的地點。
收起飛劍,鄭傾兩袖拂去,快步走入大殿,将易平秋遠遠落在後面。
易平秋眼看追不上,連忙小跑着跟上鄭傾的步伐。
與殿中各位長老打過招呼,鄭傾忙不疊問:“師兄,這是出什麼事了?怎的有天元門的弟子?”
甄中天重重地哀歎一聲,隻說了一句:“待雲深回來,我一同與你們說。”
提及了蒼雲深的姓名,易平秋頓時起了疑問。
回來?
師叔她不是在閉關嗎?
不及她問出什麼來,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雲深!你這死丫頭!”
蒼雲深疾步走來,忽略掉甄中天的那一聲責怪,面色絲毫沒有謊言被戳破的心虛。
“師兄,門中可是惹了什麼事?急匆匆地叫我回來……”
甄中天用食指點她,點了半天也沒點出個什麼來。
“你這丫頭,待此番變故過去,我再與你算賬!”
蒼雲深聽罷不疾不徐地坐到鄭傾旁,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向後一瞥,果不其然看見鄭傾身後的易平秋,目光灼灼、眼裡分外之亮。
蒼雲深不禁僵直了脖頸,但也隻一瞬,便裝作沒看見一般回了頭。
“昨日深夜,天元門向修仙盟舉報,說是這幾月我門一直有弟子在天元門附近停留,為的是搶奪天元門弟子的衣物與儲物袋,仔細算來,天元門全門上下已有五百多名弟子被搶劫……”
說到“五百多名”時,甄中天痛心疾首,又望了一眼這殿中極其稀少的内門弟子。
蒼雲深悠悠開口:“五百多名弟子被搶劫?師兄你可是告訴他們玄清門的内門弟子也隻有八名,幾月時間,搶劫五百多名天元門弟子屬實是荒謬至極。”
事實不亞于在甄中天心口上又插了一刀,甄中天撫着心口,說道:“當然是說了的,但天元門權高勢大,我們如何比得了,天元門那些老痞子,嚷嚷着叫咱們給個說法!”
甄中天氣極,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溪午安撫甄中天說道:“中天,此次事件更像是有人陷害,你可是有向修仙盟請求寬限些許時日,好叫我們查清?”
甄中天點點頭,“回大長老,自然是說了。今日一早便叫我去了,修仙盟留給我們一月時間,一月之期一到,天元門便要來玄清門索賠。”
溪午聽到此,放心了大半。
坐溪午旁邊的聞鐘沒什麼反應,手指絞着白發,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溪午身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