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上茶後不久,馬雙又端着兩盤糕點來到易平秋身邊。
馬雙從沈府回家之後,馬大不僅不逼她嫁人了,還更加寵愛她,馬雙每日過得一個糟心事兒都沒,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
見到當初救她出來的易平秋,馬雙笑得更加燦爛,“小道長”叫得親切極了。
蒼雲深又被冷落,雖心生不滿,但也沒多說什麼。
易平秋親切地與馬雙交際,照例詢問了最近的狀況,也就沒什麼可問的了。
她對交際一事向來不甚熟練,有的都是照模學樣。
幸好馬雙是個話多的,不必易平秋主動問些什麼,馬雙便通通說了出來。
“小道長,我這幾日呀,将柳姐姐的事兒都澄清了遍,那個沈玉泉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隻被人說成是倒黴蛋,柳姐姐那樣重情重義,竟讓人給說成了毒婦,就連無辜受害的方小姐都能被說成是不要臉的小三,這世道對咱們女人的惡意也太大了吧,男人報仇就叫‘有情有義’,女人報仇就叫‘小肚雞腸’,怎麼好事不提女,壞事不提男啊,男人也太享福了吧。”
易平秋笑了笑。
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果然“愛男”是一樣的。
“那你可要好好告訴他們,柳姐姐是怎樣好的一個人。”
馬雙拍拍胸脯,一屁股坐到易平秋左手邊的椅子上。
“那是自然,我可不像他們那些壞男人,事實如此,我就這麼說嘛。”
說着說着,馬雙注意到面色不善的蒼雲深,問易平秋:“小道長,這姑娘是你朋友嘛?長得怪俊的。”
易平秋擡手飲茶,淡淡道:“隻是一位師叔。”
“師叔哦?果然修仙之人就是很厲害啦,永葆青春容顔的啦。”
馬雙忽而湊近蒼雲深,星星眼問道:“這位師叔,請問你多大啦?”
蒼雲深面色更加不善,不動聲色地往後仰了仰,本不想回答,但礙于馬雙是易平秋認識的人,不回答又會叫易平秋尴尬,蒼雲深于是不情願答道:“十八。”
易平秋“噗”地一聲噴出茶水,馬雙見了忙用肩上的汗巾給易平秋擦水。
蒼雲深不自在地喝了一口茶水,有些心虛了。
十八?怎麼可能,差不多是一百一十八吧。
易平秋不想把話題擱在蒼雲深身上,輕巧略過問馬雙:“阿雙姑娘,昌黎鎮附近可有什麼值得一去的地方?”
馬雙想了想,“值得一去的地方?小道長是要去遊玩嗎?”
易平秋點點頭。
蒼雲深豎耳聽着她們二人的對話,安靜得反常。
“小道長去華龍城吧,那裡不久之後便要過‘獨孤節’了,明日出發的話興許能趕上。”
“獨孤節?”
“嗯,是為了紀念劍仙拯救城市的節日,連着三天晚上都有燈會,我和哥哥去過一次,可熱鬧了。”
怪不得取了個這麼特殊的名字,原來就是以獨孤玄的名字來命名的。
易平秋摸了摸弱水劍的劍柄,應下來了。
馬雙很快就回了後廚,易平秋一邊聽曲兒一邊吃茶吃糕點,時不時聽其他茶客說些八卦,倒是有趣得很。
蒼雲深一直坐在她對面,偶爾搭上幾句話,易平秋都不怎麼熱情,蒼雲深讨了許多個沒趣,也就不怎麼說話了。
隻是目光卻依舊粘在易平秋身上。
将至晌午,易平秋終于打算從茶館離開。
馬大和馬雙都來送别。
有相遇就有離别,易平秋向這兄妹倆作了一揖,道:“有緣再會。”
故事到這兒應該結束,可易平秋還沒擡步離去,馬雙便湊上來,一臉神秘地問:“小道長,你的那位師叔……好像對你……”
在聽過柳春風和方響鈴的故事後,馬雙仿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現在她隻要見到兩個女人稍有什麼舉動,就神經兮兮地去想她們的關系是什麼。
易平秋嘴角勾起禮貌微笑,“阿雙姑娘,你想多了,師叔隻是師叔。”
馬雙聽罷有些失落,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跟屁蟲似的蒼雲深。
“小道長,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易平秋一愣,臉色不太自然,卻也沒否認。
馬雙随而笑嘻嘻道:“我就說嘛,怎麼你們倆怪怪的。”
“小道長,我們還會再見嗎?”
易平秋想說“會的”,但想到她們之間本就是仙凡有别,幾年歲月對修仙之人算不得什麼,可對于凡人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馬雙看出她的猶豫,主動說:“小道長,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易平秋笑了笑,“什麼約定?”
“如果你和那位是師叔真的修成了正果,一定要再來昌黎鎮看看我。”
易平秋笑容凝固了,此情此景,她實在不想約定什麼和蒼雲深有關的事情。
畢竟她還在生氣。
“好不好啊小道長,你就答應下來呗。”
馬雙拉着易平秋的手輕晃,惹得不遠處的蒼雲深頻頻來看。
易平秋不小心和她對上了視線,心慌了一陣,又看見馬雙期待的眼睛。
“好吧,”易平秋打了預防針,“我與她情況太過特别,阿雙姑娘說的事可能不會實現,不過如果我有空的話,我會再來昌黎鎮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