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篝火裡看看。”
李慕雪狐疑地看了蒼雲深一眼,依言去篝火附近轉了轉,果不其然發現了燒焦的耳塞。
“耳塞怎麼到這兒來了?”
李慕雪自言自語道。
罪魁禍首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位上站了起來。
易平秋早在她們二人說話時就疊好了被子,這時已經把鋪蓋卷收進了儲物戒,正準備去找黃蟬花和江玉郎吃早飯了。
蒼雲深見勢胡亂疊了疊自己的床鋪,給李慕雪撂下一句“你先幫我收着”就趕忙追上了易平秋。
“平秋,我和你一起。”
蒼雲深小跑跟上,和易平秋一同到達黃蟬花和江玉郎所在的地方。
礙于有師妹師弟在,易平秋忍着沒有做出讓蒼雲深失了師叔面子的舉動。
黃蟬花烤了一些肉,江玉郎則是煮了一鍋粥,二人一同盛出每人的份,邊閑聊邊等人到齊。
易平秋一到,黃蟬花就叽叽喳喳地打招呼。
“雲深師叔、平秋師姐,昨晚睡得好嘛?”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蒼雲深别頭看了一眼易平秋,好似沒什麼反應。
蒼雲深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對黃蟬花說道:“你們師姐弟二人,昨日肯定睡得很好吧。”
黃蟬花輕點着頭,笑意盈盈地,哪裡看得出來她是昨夜打呼噜如雷聲響的一員。
江玉郎也是這般樣子,隻是含蓄些。
蒼雲深看到兩個小孩天真的模樣,也沒了追究她們打呼噜的意思,埋頭吃粥,時不時地去看易平秋幾眼。
李慕雪姗姗來遲,沒睡好的樣子被黃蟬花看在眼裡,屆時就引起了黃蟬花的詢問。
對此李慕雪隻說是略有失眠。
太陽升高了些,林間的溫度也高了起來。
江玉郎滅掉篝火,将營地恢複成了五人未曾來過的模樣。
五人準備好後,再次出發。
此次馬車上的位置與之前略有不同,易平秋還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隻是先前蒼雲深的位置被李慕雪占了,而黃蟬花又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蒼雲深後上車,剩下的位置就隻有易平秋旁邊的位置和李慕雪旁邊。
觀望了一下車内的空位,蒼雲深擡步,本想坐到李慕雪旁邊,不去讨易平秋的嫌。
不料李慕雪先她一步躺到了長闆上,閉眼說她要補覺。
其實黃蟬花身邊還是有位置的,隻是被放了好些零零散散的東西。
無法,蒼雲深隻好坐到了易平秋身邊。
易平秋自她上車起就一直歪頭望着窗外,半點目光都沒給。
蒼雲深為此黯然神傷了一會兒,随後便想着要怎樣讓易平秋不要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不一會兒,車外響起馬兒的叫聲,江玉郎一聲“駕”後,馬車便颠簸起來,她們再次啟程了。
旅程上的感覺很奇妙,平日裡快速飛過的時間在這時都變得好慢。
車内四個女人都做着各自的事情。李慕雪在睡覺;黃蟬花在刺繡,不過因為馬車太過颠簸,她已經戳傷自己好幾次了;易平秋在看車窗外的風景。
而蒼雲深,正低頭看她與易平秋齊齊放在馬車地闆上的腳。
玄清門統一發的長靴,蒼雲深和易平秋的是同款,擱在一起,好像就有了某種關聯。
車裡沒有人說話,昨日那麼熱鬧,今日卻格外安靜,蒼雲深倒是有些不适應了。
放在往日,易平秋早就笑吟吟地問她要不要吃些什麼了吧。
糟糕,又陷在回憶裡了。
蒼雲深苦笑一聲,歪頭看易平秋的側臉,恬靜又可人。
出了林子,陽光便不再有遮擋,直直從車窗射進車廂。
李慕雪因溫暖的陽光睡得更熟,黃蟬花有些晃眼,幹脆不刺繡了,又掏出果幹來吃。
呆呆望着窗外的易平秋因着安靜和溫暖犯起了困,她輕輕倚靠在靠背上,腦袋一歪,閉上眼睛也睡過去了。
蒼雲深這時才放松了身體,悄悄離易平秋更近,二人的肩膀挨到了一起。
有兩個人睡覺,剩下兩個也默契地減少了噪音的産生。
黃蟬花悠悠打了個哈欠,實在覺得無聊了,索性直接走出馬車,和外面趕馬的江玉郎坐到一起,聊天去了。
馬車一下又一下的颠簸,快要将三人都從車上彈起來,易平秋的腦袋也從靠背上歪了下來,倚在了蒼雲深的肩膀上。
果然叫蒼雲深等到了。
蒼雲深緩緩支起身子,想讓易平秋靠得更舒服些。
可惜易平秋沒靠多久,她自己就察覺到了,悠悠轉醒後一言不發地離蒼雲深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