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惡魔，分明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啊，不過若是菩薩手段再溫柔一些就好了。

青稚雅當堂批改了昨天詩詞的默寫，三十個人，竟然有二十七個滿分，剩下三個捶胸頓足。

眼瞅着小孩快要哭出來，青稚雅看了看他們的錯誤，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她猶豫了一下，“你們三個課後留下來，重新默寫一遍，如果全對，吐納法第一篇照樣有。”

三個孩子這才喜笑顔開，拿起幻化出的書本努力記憶。

青稚雅開始講解新的詩篇，壓縮時間完成帝羅納布置的硬性任務，打開昨晚梅鬼華給她補習時記的筆記，清了清嗓子不大自信地道：“我也不是南域本地人，臨時學了一些草藥辨識、急救方面的知識，感覺你們會用到。如果同學們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方向，都可以提，嗯······每學期的期末大考，班級第一的同學可以提一個下學期想學的課程，夫子和你們一起學習，我這兒弄到學習資料總比你們容易，讓我們一起進步吧。”

她眼眸清亮，夢境内虛幻的光照進教室，學生們蓦然感受到了類似于被擁抱的暖，原來這就是夫子嗎？好溫柔好親切！好想和現實中的夫子見面！

強烈的渴望促使他們學習更加認真，而從容淡定講完筆記的青稚雅内心嗚嗚咽咽，學生們學得好快，晚上得繼續向梅道友讨教新知識，不然明天就沒東西講了。

诶，如果那三個都補默過關了的話，是不是可以拿吐納法湊數，不過這東西能撐一節課嗎，當年她自學很快就入門了。

憂心不已的青稚雅晚間又拿着筆記本敲響了梅鬼華的房門，梅鬼華把人請進門，合門回首，撞見她亮晶晶充滿求知的眼神，扶額，“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了？”

青稚雅擺擺手，“我有計劃，我們先成為金牌講師，修煉出氣感，一步步晉升，最後接觸如夢令高層，徹查他們的老大。”

梅鬼華抽了抽嘴角，“你覺得這要多久？”

青稚雅想了想，“應該和門派中從外門弟子晉級到真傳弟子差不多吧，我當年······”

“好的，我知道了。”天賦異禀的家夥可以閉麥了。

梅鬼華揉了揉眉心，說出自己打算，“向上晉升的大方向沒錯，不過沒必要把全部精力花在上面。如夢令如果真的是暗宗分支，在我們展現一定利用價值後肯定會過來接觸我們，他們的慣用手段是四處挑撥，激化原有矛盾。”

“勿要輕視小人物，大事情分化成小事交給他們，小事鬧大了也難收場，千萬别小看底層人的力量，如果如夢令想搞事，挑動仆人們的神經輕而易舉，且等着吧。”

青稚雅想了想，不确定道：“主家是掌握賣身契的吧，雖然深宅大院不平事确實不少，但權勢壓人，更别說修士想壓制凡人，手段不知多少。”

梅鬼華聽了她的疑惑，嗤笑一聲，“那些家夥啊，高高在上久了，以為沒人敢反抗，也不想想他們自己對皇室下克上，底下人終有一天也會有樣學樣。更何況控制人的手段也是要成本的，像下在飯菜裡的那些，往水源裡傾倒對應解藥，喝上幾天，也就代謝掉了，凡人基數龐大，真有一天起義，世家可不好過。”

青稚雅将信将疑，她知擔憂無用，事情尚未發生，無需過分糾結，于是攤開筆記本，問：“那先開始學習吧？說起來柴胡和升麻均為發散風熱的藥，什麼時候用柴胡，什麼時候用升麻呢？”

梅鬼華靠在門上，神态慵懶，對于青稚雅的提問信手拈來，“柴胡退熱功效強，善于疏肝解郁，清膽截瘧。升麻長于透疹，清熱解毒，用于熱毒所緻的病症。”

青稚雅奮筆疾書，“那黃連、黃苓、黃柏呢？”

梅鬼華一一解答，并對此作出知識拓展，如什麼功效的草藥有哪幾種、生長習性、區域分布，又如一些毒蟲的滋生條件、帶來的危害、如何防治。

青稚雅越發覺得這小夥伴能處，不過老是麻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邀請道：“明天有空嗎，請你吃飯。”

梅鬼華怔了怔，未從關系拉近的欣喜中回過神，就聽對面姑娘又道：“這是我學着做的蠱屋，不知道你養的蠱喜不喜歡這個新家，謝謝之前送的戒指還有一堆首飾啦～還有什麼想要的嗎，不如明天逛逛集市一并買了吧。”

梅鬼華上揚的唇角扯平，他在期待什麼呢，依舊是塊沒開竅的木頭啊。

不過很快他又彎起好看的笑，接下外表小巧、法陣環繞的蠱屋，“不如下周吧，下周是南域的燈元節，街上熱鬧。”

青稚雅笑着點點頭，對當地的節日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