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雅同風晚一隊,她們檢查地很仔細,很快找到裂縫的盡頭,裂縫總長一公裡,與另一道更粗大的裂縫交彙,像是樹枝上分出來的小枝杈。
風晚蹲下身,拿起一塊自制的小羅盤,用特制絲索吊住,往裂縫下放,片刻後她提起絲索,那羅盤被腐蝕了一半。
“我在上面刻了防禦陣法。”風晚喃喃,“下面有什麼呢?”
青稚雅也沒閑着,悄然放出一道劍氣,直奔裂縫底部,然而片刻後臉色一變,拉着風晚衣領子急速後退,同時彈指撐起一層陣法,護住沿邊探索的修士。
“所有人後退,有東西上來了!”她大喝。
有機警之士已做好随時出手的準備,然而大部分修士還是很迷茫,不過很快他們臉色也跟着變了,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所有人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從裂縫底下往上爬。
先是一條黑漆漆的東西探出個頭,接着第二鼠、第三鼠,密密麻麻簡直讓密集恐懼症頭皮發麻。
“是魔鼠!全隊迎敵!”教官一聲怒喝,修士們對源源冒上來,散發着魔氣的鼠類展開攻擊。
青稚雅放下風晚,手腕翻轉,十指飛快結印,靈力構築的小型陣法成形,籠罩之下,魔鼠湮滅,灰都不剩,殘餘的魔氣被順帶着淨化。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教官大喊,“别急着淨化,魔物死後凝結的魔珠可以換取功績點!”
兌換功績點?是真的方便計算殺敵數量品質,還是給隐藏在人群的魔修送大補丸?
就那份資料中對于暗宗滲透北域的程度猜測,青稚雅對北域的修士并不信任,不過資料上也提過,魔珠是某種硬通貨,如果大家都接受這種貨币而她堅決抵制,也顯得很奇怪吧。
這麼想着,青稚雅下一個凝結出的陣法消除了淨化功能,揮袖之間,一把漆黑的魔珠落入手中,觸感冰冷,散發着令正統靈修不适的氣息。
這些魔鼠大多是一階魔獸,蘊含的魔氣并不多,但數量龐大。
那麼,北域修真界高層用虛拟的功績點兌換士卒手裡的魔珠,真的不會做些有違綱常之事嗎?
青稚雅眸光凜冽,她身法靈動,在人群中遊走,哪裡不敵她便上前支援,一波鼠潮過後,竟無一傷亡。
旁人手忙腳亂沒注意,幾個教官倒是将她四處救火的舉動暗收眼底,心中記下。
殊不知教官将青稚雅記入腦海,青稚雅對另一個人也上了心。
“道友,作為一名醫修,你的走位很皮啊。”青稚雅擡手滅掉一窩魔鼠,似笑非笑地望向踉跄着差點跌入她懷裡的碧眸青年。
她一手抵住青年後腰,阻止了更進一步的接觸,臉上看着笑意吟吟,眼底卻暗含審視。
年輕的劍修未發現,在處理人際交往的時候,她會無意識模仿某人的神态。
或許因為習慣性借用熟悉之人的初始之态,又或許,本質相似之人突破某道界限,便會成為對方,一如自古将正魔貫徹到極緻之人其實是一類人。
青年轉頭道謝,眼角一點盈盈淚痣,襯得他有種别樣的脆弱美感,與北域盛産的硬漢們格格不入。
“多謝道友相助,在下别無所長,就是逃命略有心得,僥幸存活至今,咳咳。”青年嗆了一口風雪,咳得眼淚都下來了,好一個病弱美人。
青稚雅看他憋得原本蒼白的臉頰都暈染開一層紅,猶豫了一下,伸手将一縷靈力輸送進青年體内,誰料青年身子微顫,好像更痛苦了。
不等她升起疑惑,青年泛白的手指抓住青稚雅的袖袍,一雙桃花眸波光潋滟,嗓音泠泠如泉水叮咚,“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慶有财,乃是陣修。”青稚雅輸送靈力的那隻手被他不着痕迹地揮開。
青年直起腰身,唇畔噙着笑,“在下葉竹青,一名醫修,說起來姑娘你與在下的女神有幾分相似。”
葉竹青······好耳熟的名字,青稚雅腦海裡過了圈,蓦然想起,這不是張州求藥時給他們資助的那位葉老闆嗎?自稱她粉絲的那位。
當時是梅鬼華過去交接,故而她并未見過葉老闆本尊,要知那般緊急的狀況,隻有方海軒一家願意賣藥給他們,這麼算便是欠了對方一個巨大的人情。
青稚雅眼中的審視淡去了幾分,笑問:“可是方海軒的葉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