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住處繞了幾圈,向白确認自己身邊都是能實實在在摸到的實物,剛才那觸摸屏也一直存在,終于是認識到自己确實是在這所謂的遊戲裡面了。
站在這小院子裡的向白,看着這周遭的布置,首先是深吸一口氣,一把拽掉了自己身上的長袍,氣得踢了好幾腳擺在那裡的石桌。
發洩過怨氣之後,一邊揉腳一邊看着那技術手冊的向白,先是整理了一下這裡給出的人物關系,發現自己要想離開這鬼地方隻能想辦法先見到那怪鳥了。
生氣肯定是生氣,但是目前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于是向白就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确認自己隻要完成任務就可以再見到那怪鳥之後,就仔細地盤算了一下這裡的劇情走勢。
這次任務的時間點進得很快,等到兩天後向白跟着一行人下山的時候,向白終于見到了那個叫嚴客的。本來向白打算的是先觀察一下對方,但沒想到一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安排住宿的師弟把向白和嚴客安排在了挨着的兩間房。
看着一臉邀功之色的小師弟,向白皮笑肉不笑地謝過對方,回身關門之後直接就無語了。這原身的愛慕人設可真是人盡皆知啊!向白深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忍,等完成任務見了那怪鳥一定要趕緊擺脫這種鬼地方!
但天不遂人願,向白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出現的東西:[進度一:與鬼界傳遞消息,拿到續命的血丹],伸手摸了一下額頭上的繃帶,氣都氣不過來了。現在是下山來的第三天,目前的巡查任務依舊是沒有進展。
昨日是初六。為什麼特地提到昨日呢?因為向白昨晚明明睡得好好的,結果突然就開始腦袋疼,太陽穴兩邊好似有兩條蟲在往腦中間鑽,直疼得向白咬着牙拿腦袋撞牆,撞得額頭前面血糊糊的。
最後還是嚴客聽到動靜闖到房間裡一把把向白從牆邊拉開,又封了他的穴道,才把疼得迷迷糊糊的向白給救了過來,這頭上的繃帶也是他給包上的。想到這裡,向白擡手又摸了摸那繃帶,心想,我這是得罪誰了嗎?這麼整我?
吐槽歸吐槽,向白眯眼看着這任務條,任務條上寫的血丹正是遏制他身上這種疼痛的丹藥。而這疼痛源于鬼王給傀儡們下的毒,每月初六發作,三日内必須服下血丹,否則就會血竭而亡。至于傳遞的消息,則是尚淩峰的地圖。
對了,這些都是今日向白醒來時看到的消息,并沒有在之前掉落的技術手冊裡提到,看來這就是對劇情細節的補充了。行吧,雖說受了些疼痛,但好歹是開始走劇情了,向白這麼安慰自己,有個進度條催自己,總比自己瞎碰來得快。
“小白,你醒了嗎?”聽見嚴客在敲門,向白放下手,擡腳下床去給他開了門。門外的嚴客手上端着個大木盤,上面放了一些瓶瓶罐罐和一疊繃帶,見着向白便問道,“今天好點兒了嗎?我來給你換藥”。
向白讓開路,嚴客很自然地就走了進來,他先是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便伸手要去拆向白頭上的繃帶。
向白梗着脖子,說道,“勞煩嚴師兄了!”接着便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直愣愣地盯着虛空的一點,等着對方給換藥。
嚴客再給向白換藥的時候并不說話,向白卻停不住嘴,他目光移到窗外,問道,“師兄,今天還是沒有進展嗎?”
聞言,嚴客從手上動作不停,一邊取藥給向白塗抹額頭,一邊說道,“今日有四個師弟去了鎮子外的杏樹林,據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有人在那裡曾看見過形似鬼界的兇物”。
聽見這話,向白立馬來勁兒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那我也出去幫忙吧!人多力量大!”這麼說着,向白幾乎要等不及嚴客給他頭上纏好繃帶,站起來就作勢要出門。
誰料剛要邁腳就被人給按了回去,接着就聽見嚴客說道,“你這傷還沒好,先歇息幾日吧!”語氣中竟是帶上來些許的嚴厲,聽得向白就是一愣,大概是這兩天嚴客的态度一直很溫和的緣故。
但向白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甘心地又為自己辯白,“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何況我也不是趕着去殺兇物,我的術法主要是修複。我就跟在師兄弟們後面,也能好歹給他們做個恢複,嚴師兄你不用擔心我的!”
這話有理,嚴客聽了也有些猶豫,并沒有立刻反對,隻是說可以和師兄弟們一起去看看。得了這話,向白咧開嘴笑了笑,等着對方給自己一包紮完,就迫不及待的拿好東西出門了。
廢話,這麼個好機會去杏子林找人,自己千萬不能錯過。向白看了一眼自己頭上的任務條,心裡念叨,要說是給師兄弟們恢複,那還是後話。現在自己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鬼界的信使,趕緊把消息給傳遞出去。
向白加快腳步朝着杏樹林那個方向奔去,同時用刀劃開手臂,沿路灑了一些血,給鬼界的同伴放些信号。結果就在離着杏樹林越來越近的時候,向白突然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好像血腥味越來越濃了,可這根本不是自己身上傷口的味道。
反應過來的時候,向白已經放慢了腳步,同時也放輕了腳步聲,慢慢地挪進了杏樹林。結果才一進來,就有一團黑霧向着自己撲面而來。
見狀,向白急忙從儲物袋掏出幾張符咒甩了過去。然而黑霧剛一散開,又有一個黑衣蒙面的人閃現到了面前,緊接着就有一把彎刀迎面劈了過來。
見勢不妙,向白趕緊側身躲開,但躲得不及時,臉上還是被劃了一刀,滲出些血來。不過一出血,那黑衣人倒是停住了動作,站在向白面前開口罵道,“蠢貨!幾日不見,你是越發廢物了!連個刀也躲不開,是在尚淩峰過得太逍遙了吧?”
說完,那黑衣人就收刀站在了向白面前,雖是蒙面,但向白還是覺得自己能看見這人的不屑之意。但身手不如人,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
向白心裡默了默,而後一擡眼就看見了對方黑衣上繡的紅色竹子,接着便認出對方就是此次接應的信使——鬼王左護法裴歡。
來做信使的竟然是左護法,這級别有點子高啊?向白一邊想着,一邊從地上爬起來跪着,開口道,“拜見裴護法,這是尚淩峰的地圖。”
說着,向白便雙手捧着地圖遞了過去,然後又擡頭看着對方,并微微露出了一點讨好的笑,又說道,“請護法賜藥”。
這位看起來就不好惹,而且鬼界聽起來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還是小心為上。不過向白這麼跪着,那裴歡隻是繞着他走了幾圈,一直盯着他看,并沒有馬上把東西接過去。
這地上幹巴巴的,跪起來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是向白也不敢挪動,就這麼頂着那視線跪着。等了好一會兒,那裴歡才冷哼了一聲,把地圖接了過去,然後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扔向了跪在面前的人。
這張臉真讓人讨厭,不過也留不了多長時間了,裴歡看着他趕忙接住那顆藥,心裡這樣想着。但又不禁眯眼感慨,真是可惜了這張臉,長在了這麼一個傀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