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形象,如果自己沒記錯,這明明就是技術手冊裡面形容的鬼王的特征啊!尤其是那抹紅蓮花印,怪不得手冊裡其他角色都附了人物插圖,唯獨鬼王隻有特征描寫,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向白心裡百轉千回,但面上其實也就是一瞬。隻見他擡手擦了一把自己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而後對着眼前人行禮下跪,開口道,“拜見鬼王,不知大王駕到,卑職有罪。”
“右護法,你這是吃了本王的血,吃的連自己名姓都忘了?”話聲一落,向白的眼前就出現了一行字[恭喜玩家解鎖新身份],字的兩邊還放了幾束煙花特效,見此情景,向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腦子裡竟然想象出那隻怪鳥高興裂開的大嘴。
接着,就見紀書回用手拎起桌子上放的小糕點,懶洋洋地問道,“這是嚴客給你帶回來的?”說着,他還擺弄着看了看,然後似乎是覺得沒趣,就又把東西給扔了回去。
向白看着他放下,心内稍安,這是嚴客今日回師門給他帶回來的。現在嚴客正在大殿上回禀情況,這也是他早前托人放在向白院子裡的,而向白正是聽了周應的話才從校場趕回自己院子裡的,如今一看,這兩人沒碰到。
“看起來你和嚴客相處的不錯?”紀書回手拿着一個長條木盒挑起向白低着的臉,湊近開口道,“果然把你派過來做卧底是個好建議。”
本來正說着話,對方卻突然發力用盒子将向白的頭打向了一邊,臉上卻還是笑着,語氣不變,“不過你可别在這地方待的時間久了,就生了别的心思,你的命還在我手裡呢!”
向白正覺得右臉火辣辣的疼,結果腦袋就突然又是一陣抽疼,于是忍不住就直接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冷汗直冒。正腦子裡絞的天昏地暗之時,向白感覺到有一隻大手按在頭頂,然後那在腦袋裡厮殺的幾條蟲子般絲絲纏繞遊走的細線頃刻間就消失不見了。
于是向白便順着那隻手看過去,那是一張笑得潋滟生花的豔色逼人的臉,可此時向白卻完全沒有感歎這人皮相的心情。這可是剛才險些要了他命的鬼王啊,更何況向白剛剛切切實實體會到了這家夥對自己的殺意。
“這盒子裡是連心散,你找個機會給嚴客吃了。十指連心,這藥可以操控他的行動。”對方低眼瞥了一下向白滲出血迹的嘴角,松手把盒子扔到他懷裡,又繼續說道,“你也吃了,我就可以借着你來操控他”。
向白看着自己懷裡的盒子,猶豫了一瞬就打開了。
盒子裡是一個棕色小瓶,向白正要打開,一隻手就伸過來按住了他的動作,然後便聽對方說道,“這藥要你倆同時服下才可生效,現在還不是吃的時候。你先把它保管好,四個月之内讓他服下即可。”
這麼說着,紀書回就又湊近了些,盯着向白說道,“記住,别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會看着你的。”一說完,紀書回就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還邊走邊恢複了灰藍色衣衫的樣子,院内的禁制也很快随着他的離開而解開了。
見人走了,向白拍拍身上的土,起身坐在了石凳上,一邊把木盒子揣進了懷裡,一邊歎了一口氣。正要揉一揉腦袋平複心情,結果轉眼就又看見那放在桌上的糕點,一時間,向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個什麼心情。
劇情還是要走的,這藥也得吃。向白心想,嚴客吃了這肯定是有人救,我吃了這藥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不過早結束能早回去找那怪鳥,也行!
為了趕劇情,第二天一大早,向白就先奔去了校場。聽說今日嚴客也會去,先去見見主角才是正事。
到了校場,跟來來往往的師兄弟們打過招呼,又抓住幾個小師弟打聽了一下嚴客在哪裡,忽視掉小師弟們一臉八卦的表情之後,向白就去了嚴客和紀書回比試的演武場。
比武場上嚴客和紀書回正在比試,周邊圍了一圈人。向白試着擠了擠沒擠進去,隻好退而求其次去周邊找了個能擋太陽的亭子裡坐着等比試結束。
結果不一會兒,向白身邊的座位就坐滿了。向白一臉納悶,探頭瞅了一眼太陽,哦,原來是太陽出來了,怪不得大家都擠到亭子裡來了。
然後向白一轉頭就看見了正朝着這邊走來的嚴客和紀書回,他趕緊站起來和那兩人招手。
嚴客見狀,加快幾步走了過來,紀書回則是笑了笑緊随其後。向白看着跟過來的紀書回,趕緊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開口感慨道,“二位師兄昨日回師門,今日就來演武場訓練,真是勤勉啊!先來這邊歇一歇吧!”說着,向白就起身讓開了座位。
不過嚴客卻是沒坐,而是走過來細細看了看向白的神色。等到向白都要開口問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的時候,一旁的紀書回才出聲解釋道,“嚴師兄一直記挂着向師弟的身體情況,如今看來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向白餘光裡看着紀書回溫潤的笑,不禁噎了一下,幹巴巴地沖着紀書回道,“确實,這兩個月一直在好好練習,也有好好吃藥”。
說完,向白就感慨這人的演技真是一流,昨日笑得瘆人,今日就笑得滿面春風,主角戲份多果然是有理由的。
“前幾日在信裡說自己身體好吃得香,果然沒騙人。”嚴客這樣說着,而後就笑着擡手摸了摸向白的腦袋,向白也就梗着脖子讓他摸。
這人對自己上手倒是越發地自然了,近兩個月來,向白一直有收到嚴客的來信,知道的明白他們一行人是在上下巡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門打牙祭呢,隻把看信的向白饞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