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背着紀書回離開了鬼王宮,臨走前,他回頭看了眼那個濃煙滾滾的王宮,把背上昏迷的人拉緊了一些。
這幾日裴歡看着鬼醫出入鬼王殿的時間大大增加,對鬼王的安危很是擔心,于是就暗中加派了看護的人手。
誰知今日鬼王宮竟有人闖入,一口氣就殺掉了一大批鬼王身邊的人,裴歡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隻剩下了大殿裡奄奄一息的鬼醫。
看見裴歡,鬼醫撐着半拉身子起來,滿臉都是深黑紅的血,撐着氣說道,“你快去幫鬼王,他剛喝了藥,不是那人的對手”。
說完這話的時候,鬼醫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了。裴歡還沒來得及問出是什麼藥,鬼醫就已經沒了氣。裴歡看了看大殿裡的情景,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把鬼醫放過去,然後就擡腳出了殿門。
鬼王殿東南角的紀書回腦子渾渾噩噩的,手上動作卻不見停歇。他看不清對面的人是誰,隻顧着去使出功法擊殺對方。
而對面一邊肩上被砍了一刀的嚴客雖然明知這是個什麼情景,卻也是一副殺紅了眼的樣子。
自從上次在尚淩峰被夏閑攔住不讓來鬼界的時候,嚴客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總覺得必須自己去親自見向白。
于是在紀書回離開了一陣子之後,峰上負責看管的人見嚴客一直好好地養傷,便放開了對他的監管。而熬過了這段時間的嚴客,則是一早就做好了去鬼王宮的準備。
嚴客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但修為還是沒有完全恢複。因此他也不敢拖大,自己一個人去鬼王宮隻怕是會救不出人反被抓住。
在偷偷聯系了周應之後,兩人又私下裡彙集了一些會武門的弟子,打算留在鬼王宮外面做外應。
本來是打算一切準備完全之後再出發的,可嚴客卻在這天突然覺得修為在急速恢複,他先是一激靈,後來便立馬想起了夏閑說過的話。
因此顧不得整肅好人之後再出發,他給周應留下一封口信後便自己一人先趕去了鬼王宮。
趕到那裡的時候,嚴客裝作鬼界中人混了進去。還沒來得及找人打聽向白,便遇見了匆匆趕路的鬼醫,他感到一陣難言的熟悉感,于是就偷偷跟在了鬼醫後面。
那鬼醫也不知怎的,竟對此一無所覺,而嚴客跟了一陣沒發現什麼,正打算再找機會的時候,就聽見鬼醫安慰裴歡不要找右護法的麻煩。
本來嚴客也沒報多大希望能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誰知就是這一偷聽,竟然讓嚴客險些懷疑了自己的耳朵。他不可思議地盯着鬼醫嘴上張張合合,就是聽不懂他的話。
正恍惚着,就見一個小鬼兵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過來。那盒子散發的濃重血腥氣讓一邊坐着的裴歡都沒忍住退後了幾步,倒是嚴客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
在看見那裡面東西的那一刻,嚴客就感到胸口絞疼的厲害,幾乎要站立不住。幸虧這時那兩人的注意力全在那盒子上,沒有注意到别處的動靜。
嚴客就那麼扶着牆,直接一口血沒憋住吐了出來。在就要摔倒的時候,要不是周應及時出現在這裡把人扶住,就怕嚴客就這麼暴露在了鬼王宮。
周應把人拖拽着離開那裡,還沒等安頓好人,就見已經昏迷的嚴客猛然間睜開眼,不顧周應的阻攔,直接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