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額站在床尾看了一會兒,向白呼了一口氣,然後雙手叉腰看着床上的人,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向白側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暫時是叫不醒了,于是向白走上前給人把拖鞋脫下來,然後把人擺正,給被子扯上去直接把人蓋上了。
做好這些,向白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擔心後半夜再有什麼變故,就繞過隔斷去櫃子邊搬了一個椅子過來。
接着向白又把之前扔在地上的毯子和拂塵都收回來,自己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在椅子上坐下。
想了想,向白還是把腿盤了上去,然後夠起毯子把自己包嚴實,手裡緊抓着拂塵放在腿上。
就這麼,向白在床邊守着徐禹都。
等到向白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人了。
他剛想起身,就發現自己身子都坐麻了。
沒辦法,向白隻好小心翼翼地抱着腿放到地上,扶着椅子把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然後嘴角抽抽地活動了一下雙腿。
身上的毯子已經被他堆到了椅子裡,拂塵早就掉到了地上。
向白就那麼站着用手拍打着小腿,等到感覺沒那麼麻了之後,他才輕輕邁步擡腿離開了原地。
剛站到沙發邊,就看見徐禹都滿臉水地從洗手間出來了。
向白看見這一幕腦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徐禹都倒是先說話了,“我剛醒來,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随後徐禹都上前幾步扶住向白,問道“你這是腿麻了?因為守了我一夜?”
看着對方那滿臉愧意,向白趕緊擺擺手解釋,“不是不是,倒也沒有一夜,就是半夜,半夜而已,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我都要餓壞了”。
下樓後,駱青把飯擺好後就退下了。
徐禹都看着向白端起一碗粥慢慢喝,那碗還挺大,幾乎擋住了向白整張臉,從徐禹都的角度隻能看見向白頭頂翹起來的幾縷頭發。
徐禹都咬了幾口餅,拿着一個勺子在粥裡攪來攪去的,并不怎麼喝,而是等着向白放下碗之後,看了看向白的臉色,猶豫着開了口,“昨晚那東西又來了?”
向白剛剛咬了很大的一口餅,臉頰兩側都塞地鼓鼓囊囊的,聽見這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徐禹都見狀,長歎一聲,發洩似地重重撕扯了幾口餅,不料餅太幹被噎住了,他又趕緊端起來碗灌了好大一口粥。
向白專心吃飯,埋頭又吃了好幾口。
對面的徐禹都覺得尴尬,自己吃個東西都能被噎着,幾番猶豫之後才擡頭去看向白,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注意自己,一門心思地隻顧着啃餅。
自己的窘态沒有被看見,本來應該是好事,但徐禹都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着意看了向白好幾眼。
等到兩人吃過飯開始在宅子裡尋找那東西蹤迹的時候,徐禹都看着前面抱着拂塵左右探看的向白,才終于想起來是哪裡别扭了。
這次出來做任務,向白雖然一直口口聲聲說喜歡師哥,但卻再沒有像以前幾次圍着自己轉,更不要說時刻黏着自己了。
想到這,徐禹都擡眼深深地看着向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而向白走了幾步,就發現身後沒有腳步聲了。
他回頭一看,見徐禹都還停在一處,于是他招招手,“師哥,走啊”。
徐禹都回過神來跟了上去,“那家夥昨晚說什麼了嗎?”
向白搖搖頭,然後就聽見徐禹都開口,“師弟,咱們去駱家祠堂看看去把”。
聽見這話,向白猛地扭頭過來,瞪大了眼睛,“你覺得那是駱家的?”
對此,徐禹都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駱青還在嗎?”向白邊走邊問。
徐禹都打了個哈欠,“不在,他出門了,現在宅子裡就咱們兩個人”。
向白哦了一聲,跟着徐禹都一起去了祠堂。
祠堂在一個單獨的院子裡,院子不大,但打掃得很幹淨,牆邊還擺了一溜兒的花草,看起來還挺生機盎然的。
向裡走,入目先是一個大的影壁,上面镌刻着駱家家訓。
繞過影壁進去,就是祠堂正門,入眼就可以見到裡面的幾排靈位。
那處并沒有開燈,倒是點了好幾排蠟燭,即使是白天,也把裡面給映得昏慘慘的,不過可能也有屋子比較深的緣故。
徐禹都停在門外并沒有進去,向白也在原地站着。
徐禹都在院子裡四處打量,還上手摸了一摸那祠堂的門框。
向白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臂歪着腦袋不知道在思量着什麼。
突然,一陣涼風從後拂過來,涼意入體,感覺如同被一大桶冰水迎頭澆下。
向白瞬間就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