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向白穿着睡衣窩在單人沙發裡,雙手捧着一杯熱茶,雙眼專注的看着斜倚着門框的徐禹都,他正在和駱青說話。
“兩位今天淋雨受了涼,這裡是我準備下的姜湯,還請用些吧”,駱青躬着身子把食盒遞過來。
徐禹都低頭道謝接了過去,“辛苦您了。”
見駱青轉身就要走,徐禹都趕忙開口問道,“冒昧問一句,您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了?”
駱青停住腳步,微微側身說道,“大半輩子了,大師是想打聽一些老宅的事情嗎?”
徐禹都本來是想試着旁敲側擊地問一下,不過被點明了也沒什麼。
于是他粲然一笑,一邊點頭一邊說,“是啊,想跟您打聽打聽這宅子裡的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駱青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但是并沒有把身子側過來,而是直接說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天色太晚了,二位還是喝了姜湯先休息吧。等明日兩位大師盡可以來找我問話”。
話一說完,駱青就回身繞過走廊下了樓。
一直等到看不見人影了,徐禹都才把門關上進了屋。
徐禹都看見向白,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幾步走過去拿起手機,一邊找地方坐下,一邊和向白使了個眼色就接起了電話。
“喂?師父啊!怎麼,不是說快到了嗎?”
向白聞聲擡眼看過去,隻見徐禹都皺起了眉,“什麼?師父你不是不管閑事兒的嗎?”
手機的另一邊好像又說了什麼,徐禹都嗯了幾聲,中間還扭過頭疑惑地朝着向白這邊看了一眼。
“行吧,那就這樣。我會跟向白說的。行,我知道,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說着,徐禹都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一挂電話我立馬就跟向白說,保證等到你來的那天!”
說着,徐禹都還舉起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對着手機那頭兒又念叨了好一陣。
等到一挂電話,徐禹都就垮下肩膀把手機扔到了茶幾上,然後轉頭對向白說,“師弟啊,師父那邊兒又攬了個臨時的活兒,恐怕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還有,師父讓我囑咐你在這邊要萬事小心。”
向白手裡捧着的那杯茶已經不熱了,他放下杯子,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說?”
徐禹都呼了一口氣,“老頭兒說你這次局勢是大兇,怕是有什麼災禍。而且這是他夢見的,還不是他算的,所以就想着自己趕過來看能不能給解開的。但是來的路上遇見了麻煩,他剛才就感歎這災禍應該是你的命中大劫,可惜自己現在出不了力,隻能讓你有個警醒了”。
向白聽完倒是一臉平靜,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又給自己續了一杯,不過沒有急着喝,而是盯着徐禹都剛才拿過來的食盒,開口問道,“那裡面是姜湯吧?”
徐禹都嗯了一聲,“你要喝?”
向白點點頭,“我喝點兒,要是着涼感冒就不好了。”
徐禹都輕笑了一聲,一邊打開食盒給向白盛姜湯,一邊念念有詞,“你倒是一直心大,說了你有大劫也還是這副樣子。”
向白接過姜湯喝了一口,才開口答道,“既然是命中注定,那擔心也沒用。你看,師父想逆天幫我,不是也被困住了?所以,我聽天由命”。
向白是這樣子想,徐禹都那邊聽了向白的話倒是盯着向白看了好一會兒,心下不知怎的有些蒼涼。
蝼蟻尚且貪生,自己這個小師弟卻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樣子。
“師哥,天色不早了,我先進去睡覺了”。
向白喝完那碗姜湯就擺擺手起身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徐禹都嗯了一聲,看着對方回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向白就被徐禹都給搖晃醒了。
向白困得厲害,直想往被子裡鑽,徐禹都就一把把被子掀開了。
向白攤開腿歎了口氣,不情願地揉着眼皮打了個哈欠,“一大早的,幹嘛呀這是?”
徐禹都見着向白皺着一張臉看向自己,一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另一隻手還把食指放到嘴唇邊,做了個小聲點兒的動作。
“低點兒聲音說話,駱青剛才去祠堂了”。
向白一時半會兒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徐禹都看他一臉懵,把旁邊架子上的衣裳撈過來扔到床上,“趕緊洗漱起床”。
聽見這話,向白揉了揉亂糟糟的腦袋,做了個深呼吸,起身下了床。
穿好衣服的向白拍拍徐禹都的肩膀,對方正手指翻飛地剛發完一條消息,然後把手機揣進兜裡,一把摟過向白,“收拾好了?走,咱們下樓吃飯去”。
向白把對方的胳膊從自己肩上弄下去,“吃飯要這麼着急喊人?你不是說駱青去祠堂了,咱們這是要跟過去嗎?”
徐禹都伸出一根手指在向白面前搖了搖,“不用,咱們趕着過去等着就行了,我已經找了幫手過來了”。
直到向白被對方拉着下樓的時候,腦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哪裡來的幫手啊?
駱青正吩咐着幾個工人把幾個箱子搬去花廳裡。
徐禹都在前面站定,向白還有點兒迷迷糊糊的,然後一頭就撞到了對方的後背上。
徐禹都捂着背扭頭看向白,眨了眨眼,小聲說了句,“清醒點兒”。
說完,徐禹都接着就轉過身大聲招呼了一句駱青,“老管家!您這是搬什麼東西呢?用我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