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聽着徐禹都把何玉林之前說的情況和駱月大緻說了一下,不過中間隐去了有關于明泉的内容,隻說是機緣之下,駱月發現了駱言微的“生意”。
他這次說話的語氣很和緩,對面坐着的駱月也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沒有什麼動作,一直在靜靜地聽着。
一旁的向白倒是沒閑着,他一邊聽着徐禹都說話,一邊拿着手機飛快地打字,趕緊把這次的進展發給了老頭兒。
說完之後,駱月的表情不變,伸了伸懶腰,問道,“就這麼多?”
說着話,駱月就順勢起身站了起來,背過身仰頭看那一列畫像,“這裡邊,哪個是我的大伯呢?”
随着駱月的動作,徐禹都的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坐姿不變,面上倒是緊繃着的。
向白見徐禹都不搭話,就開口說道,“應該是左起第一個吧,畫像上面的日期是這裡面最近的,算算時間差不多。”
駱月嗯了一聲,摸着自己的下巴,感慨着說着,“倒真是個衣冠禽獸啊”。
聽到這裡,徐禹都開口了,“你倒是對這些接受的快,就這麼相信我們的話嗎?”
聞言,駱月轉過身來,抱臂歪了歪腦袋,好似想了一會兒,才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這邊已經基本把情況告訴你了”,徐禹都換了一條腿搭着,把一隻胳膊撐在椅子把手上面倚着,這樣說道。
“你們隻是說了點兒情況,也沒查明白我到底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啊?就算是藥人,也得有個困在這宅子裡的理由吧?或者找找我的屍體和牌位?”
說到這裡,駱月擡手揉揉腦袋,“算了,藥人估計都沒有牌位,至于屍體,該不會全沒了吧?難道是字面意義上的藥人?被我那個弟弟給吃了?”
駱月一邊說着自己的猜測,一邊踱步,終于,他停下來歎了一聲,“估計就是死無全屍了。那你們就幫我離開這地方就行,總待在一個地方怪沒勁的”。
“也好”,徐禹都答應得很快。
向白跟着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還記得你那個老管家嗎?就是那個駱青”。
駱月這次倒是很快地回道,“記得,這人以前常跟在我身邊,沒想到現在都這麼老了,怎麼,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之前來找過你,他嘴裡喊的大少爺就是你吧?”
駱月不知不覺中離向白又近了幾步。
向白的話音一落,他幹脆直接站在向白面前躬身和向白對視,開口道,“按照你師哥說的故事,我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大少爺。話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說話間,駱月歪着腦袋細細地盯着向白看了過去。
向白扯了扯嘴角,起身推開對方,自己也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應該沒有見過,你算算你和我的年齡差距,總不可能有什麼前世今生吧?”
說完這話,向白自己倒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更不可能了”。
很快,向白就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問道,“駱青能看見你嗎?”
駱月搖搖頭,“看不見,他每次都是對着空氣喊的”。
一旁的徐禹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一旁,“那今天的事情就是這樣,我和我師弟先走了”,說着,徐禹都拉住向白的手腕就要出門。
駱月一側身擋在兩人中間,問,“你們要去哪兒?能不能帶上我啊?”
徐禹都伸手要把人扒拉開,駱月擋着向白不讓走,于是徐禹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解釋道,“你是被困在這宅子裡,又不是祠堂,你可以在宅子裡四處走走啊”。
“宅子走遍了,沒意思,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徐禹都聽見這話,沒忍住撇了撇嘴,“你讓我們幫的就是離開這裡,結果現在你讓我們帶你出去?你覺得你說話不矛盾嗎?”
向白正要插話,駱月又開口了,“我聽說你們這些捉鬼師有一些法器可以把鬼帶走,我要的是出去轉轉,又不是徹底離開這地方。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别玩這種字眼,你就說行不行吧?”
聞言,徐禹都盯着對方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才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駱月笑笑,“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你也沒見過,那這就是現在的我啊”。
向白看着堵在自己身前的駱月,心裡默默吐槽,鬼不是虛影嗎?怎麼這家夥還有觸感啊?
徐禹都到底是先妥協了,他和緩下語氣,說道,“那你今天就跟着我們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随意在人前顯形”。
隻要能出去就行,于是駱月趕緊滿口應了。
然後徐禹都就讓向白把那個石鏡拿了出來,讓駱月直接進了鏡子裡。
“師哥,那咱們今天要去什麼地方啊?”
向白見兩人商量好了,駱月也如願了,就這麼問了一句。
徐禹都還沒說話,駱月倒是在鏡子裡開口了,“去我以前待過的學校,其他地方你們随意”。
徐禹都順着這話點了點頭,“就聽他的吧,咱們先去那個學校看看。”
說着他微微側過臉對鏡子裡的駱月說道,“那裡已經廢置不用很多年了,隻剩下一些房子沒塌”。
駱月嗯了一聲,加了一句,“那我也要去看看”。
于是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向白簡單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在徐禹都身邊就出了門。
那學校離得不遠,兩人就直接步行着過去了。
進了學校遺址之後,向白就四處張望,這地方全是用石頭蓋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這地方盡管圍牆倒了一些,但還是能看出來原本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