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是被車子給晃蕩醒的。
他皺着眉頭睜開眼的時候,車正經過一段土路,這路常年不修,上面坑坑窪窪的。
大班車在上面過的時候晃蕩得實在是厲害,本來向白是頭貼着窗玻璃睡的,這一下子直接就被磕醒了。
揉揉被磕到的額頭,向白扭頭朝窗外看去。
外面是大片大片的麥子地,雖是藍天白雲,但仍是透着一片荒涼之意。
班車裡的人不多,除了向白,就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其中幾個正在和司機念叨着今年的收成。
向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運動褲和衛衣,手腳看起來也确實是個孩子。
現在手頭兒沒有鏡子,也不知道這張臉長什麼樣子,于是向白就把腦袋朝後一靠,在這颠着晃悠着的車上看起了技術手冊。
這周目的大綱和空間裡看到的大差不差,隻是這人物圖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這個陸于欽像是在哪裡見過,但又不是前幾個周目裡的角色。
向白不禁歎了一口氣,打算好了這周目結束回去要問那怪鳥的事情。
下車之後,向白沿着技術手冊裡的路來到了一戶人家。
剛一站定,就見着院子裡跑過來兩條大狗,隔着鐵門沖着向白一個勁兒地搖尾巴。
看着這情景,向白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喊了一聲,“姥姥,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就見着裡面出來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一邊笑着一邊小碎步朝着向白走過來,“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啊?快進快進!”說着就開了門把向白給引了進去。
向白把提的東西交給老人放到一旁,說道“這是大姨讓我拿給您的。”然後換了鞋坐到了沙發上,接過了老人遞過來的水。
“來,喝點水。下回别再讓他們買東西了,我這裡都有,你自己回來還得拿這些,多累啊。”
老人坐到了向白身邊,又問道,“最近學習累嗎?”
“還行,姥姥自己在家裡怎麼樣?”向白喝了一口水,問道。
“我挺好的,你好好學習就行,這周末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歇歇”。
老人揉了揉向白的頭發,向白趕緊笑着應了。
吃過飯之後,老人在院子裡澆花,向白在一旁喂狗,時不時地看一看老人那邊。
這周目的向白是被姥姥養大的,上高中後才住了校。
本來向白和姥姥姥爺是一直住在市裡的,自姥爺去世後被送回村子裡下葬後,姥姥為了守墓,加上向白也長大了,高中又去了古鎮上去讀,于是姥姥就回了村裡守墓,向白自己一個人住了校。
現在是高一下半學期,學習并不是太緊張,所以向白就會時常回來村子裡看姥姥,這次也是周末倒了幾次車回來的。
今天是周六,明天周日下午就得坐車回去,向白和姥姥打了個招呼就領着兩條狗出去遛彎了。
剛出去不一會兒,手機就有消息進來。
向白簡單一看,是陸于欽問向白到沒到。
向白随手回了句到了,就把手機收起來去追那兩隻跑遠了的狗去了。
在村子裡開心地待了一天之後,向白就拿着姥姥讓給大姨帶的東西回去了。
到之前,他先給陸于欽發了消息,問他在不在家。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向白就提着東西上門了。
上了樓,剛到門口準備敲門,門就朝裡面開了。
“就知道是你來了,來,快進來。”
一個身量較高的男孩子一邊說着話,一邊就把向白拉了進去。
坐在沙發上的向白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的布局,陸于欽已經端了一盤子水果放到茶幾上,又給向白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向白接了之後對着對方笑了笑,細細地看了一下陸于欽的長相。
這是一張很标準的鵝蛋臉,臉型流暢,眼睛是菱角形,皮膚細膩,嘴唇潤澤。
對方見向白盯着自己看,挑了挑眉,“怎麼了?”
向白反應過來,指了指陸于欽的鼻尖,“表哥,你鼻子上那是磕的嗎?”
陸于欽愣了愣,擡手摸了摸,拿過手機看了看,“好像是哦”。
說完這句話他就放下了手機,招呼着向白吃水果,“你快吃啊,我特意給你洗的,作業寫完了嗎?”
向白拿起一個蘋果剛咬了一口,聽見這話,就驚得愣住了,“什麼作業啊?”
接下來,向白從陸于欽那裡才知道了留的作業。
幸好他和陸于欽、梅安在一個班裡,于是他磨蹭了一會兒陸于欽想看看對方的作業。
可是對方怎麼也不同意,隻讓他自己做。
沒辦法,向白隻好自己動手,然後做不會的就直接問他。
期間,陸于欽是守在一旁看書的,看着向白完成後,又拿過去檢查了一遍,還讓向白改了好幾道錯題,這才算是完事兒了。
“大姨和大姨夫什麼時候回來啊?”向白看着忙着做飯的陸于欽,倚在廚房門框上問道。
陸于欽彎下腰看了看冰箱裡面,回道,“今晚吧,不過咱們吃完飯就得回校了,他們恐怕是見不着你了。過來看看,你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做”。
向白順着話走過去看了看,正巧那冰櫃映出了兩個人的樣子,向白突然就意識到了為什麼會覺得熟悉了。
這是自己在上一個周目曾經見過的那兩個男孩子。
想到這裡,向白就随便選了幾樣應付了過去,然後自己就坐回座位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