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正是一個陡坡,向白伸手撥開,朝下一看,就和一個身穿黑色沖鋒衣,正四處張望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唐川和沈華本來也是沿着車轍印追過去的,結果不知怎麼的,一不留神就滑下了陡坡。
沈華的腦袋還非常不小心磕到了一旁的石頭,直接給昏過去了。
唐川把人扶起來,現在是沒辦法追人了,但是掏出來手機甩了半天也還是沒有信号。
這裡看起來也不像是人會常來的地方,但是他還是試着喊了幾聲,果然四周隻有鳥叫聲。
他呼了一口氣,低頭開始查看沈華的傷勢。
正愁着呢,突然就聽見遠處有腳步聲過來,唐川手上動作一頓,一擡頭就看見山坡上站着一個穿着奇怪的人。
那人一臉肅容看向唐川,本應該是個森涼的場景,但唐川卻突然覺得自己心都停了一瞬。
唐川正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就聽見那人開口問道,“你們是受傷了嗎?”
唐川順着這問話,趕緊忙不疊點頭,接着就見那人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長棍子,放在嘴邊吹了幾下,然後又收回去,擡腳向着自己這邊走了下來。
明明是個陡坡,那人卻走得十分穩當。
直到那人到了跟前,唐川才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沈華,就聽見對方說道,“你先不要挪動他,人待會兒就來了”。
什麼人?
唐川剛要問,就聽見很是齊整的一陣腳步聲朝着這邊趕了過來。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五六個壯漢出現在了陡坡那裡。
向白跟那幾個人招手,說道,“你們幾個下來,這裡有人受傷了,好好擡回去”。
話音一落,唐川注意到那幾個人還拿着擔架似的東西,而且很快就來到自己跟前,把沈華給接了過去。
本來唐川是打算跟着過去的,不成想那幾個人也招呼唐川躺上去,他推辭了一番推辭不掉,也就由着人家給擡回去了。
不過臨回去前,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向白。
唐川覺得那人看着自己的神色有些難以琢磨,正待細想,就被擔架上一個颠簸給直接打斷了思路。
果然那些人是這個寨子裡的。
唐川和沈華被安置在一間土房裡。
唐川靠着牆圍本來是在看旁邊的醫生給沈華看病,但是看看看着,眼神就挪到了外屋站着的向白身上。
唐川心裡暗暗琢磨,這寨子裡的布置看起來陰沉沉的,倒不想會有個這麼清風明月般的人,剛開始看見,還以為自己摔個山坡就穿越了呢。
向白在外屋說完話,擡腳正要出門,就聽見唐川喊道,“那位!那位恩人?!”
向白回頭看過去,歪了歪腦袋,好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叫自己,于是便開口問道,“叫我什麼事?”
唐川見對方看過來,趕緊笑了笑,說道,“您是這裡的負責人嗎?我叫唐川,不知道您叫什麼?”
原來是這樣,向白默了一瞬,開口回道,“你叫我向白就可以了,我不是這裡的負責人。剛才已經有人去找族長了,待會兒就會有人過來問你。”
聽見這話,唐川哦了一聲,可見向白說完就要走,他心裡莫名一着急,趕緊又說道,“我們是來采風的,不小心掉下去了,多謝你救了我們!”
向白彎了彎嘴角,微微點頭,“順手而已,您言重了,兩位多多休息吧”。
這回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唐川也隻好看着向白擡手掀起門簾就出了門。
沈華醒來的時候,唐川正在摩挲着手機思索着什麼。
見狀,沈華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起身,誰料挺了一半直接被折了回去,脫口哎喲了一聲。
唐川被這聲音驚到,掀開被子下了床,趕緊過去扶住了沈華。
“華子,你可終于醒了,好點兒沒?”
沈華被唐川扶着靠着牆上坐穩,然後擡手摸了一下額頭,一臉疑惑,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唐川從一旁的桌子上端過來一個茶缸,遞給對方,解釋道,“咱們摔下山坡,你腦袋撞石頭上暈過去了,現在咱們是在這次來采風的寨子裡”,說着,唐川挑眉給沈華使了一下眼色。
見狀,沈華馬上反應過來,不經意地提高了聲音說道,“那咱們是被人家救了呀?這可得多謝謝人家!”
唐川趕緊連聲稱是。
正說着話呢,就見着外頭過來人了。
唐川從窗子那處看見,趕緊低聲和沈華說道,“我看這寨子有問題,咱們也許來對了,待會兒可别說漏了嘴”。
沈華趕緊應和着嗯了幾聲。
周千河跟在族長身後進了屋。
本來他對這些外人根本沒興趣,但是聽見族長說這兩人是向白救回來的,考慮到向白一直不與外人說話,這事兒實在是有些奇怪。
于是周千河就奔着打聽消息的目的也跟了過來。
一進屋,他先看見的是沈華,神色還算正常。
待族長走動幾步,他看見了剛才被擋着的唐華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有些不好了。
唐華那邊也注意到了周千河的神色,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但心下卻很是不合時宜地想,這寨子裡的年輕人長得還都挺好的啊。